好在就在張海鵬正要發作的時候,忽然營房大門被人撞開,緊接著就見到一個人歪歪扭扭地衝了出來撞在張海鵬的身上——正是他之前招募來的一個胡子。
熏天的酒氣差點讓這位洮南司令暈過去,對方潮紅的臉還貼了不少草紙條,看來還真是聚眾賭博。
“真是一群狗雜種!”張海鵬氣得差點原地蹦個三尺高,“我讓你們集合部隊,你們在這裡給我整什麼幺蛾子!?”
這胡子似乎叫馬大炮,早幾年就是個胡子頭頭——這回據說是因為小鬼子給了不少槍炮,然後由徐景隆征召入伍,做了傳說中“洮南新軍”的一員。
見著是司令來了,馬大炮嚇得趕緊把臉上的草紙一通亂劃拉,然後歪歪斜斜地敬禮道“司令!”
聽見這一聲喊,大帳子裡的喧鬨戛然而止,還在玩鬨的眾人慌裡慌張地開始穿軍裝,收拾那殘局。
張海鵬哪兒管這麼多,惡狠狠地推開馬大炮,照直就往前衝。
男人們見司令都來了,紛紛急了眼。
可這不急還好,一急亂七八糟的什麼事都來了,這個拿錯了褲子,那個穿錯了鞋;有個急心火燎的沒拿穩,把牌九撒了一地,差點把這些要列隊的“戰友”滑到。
本來是打算集結部隊去找黑豹子的晦氣,媽的這下可算是現了大眼,還好不管是多門二郎還是寺內壽一都沒有跟著一塊來——不然今兒肯定要挨軍棍了。
“你們這是搞什麼幺蛾子!”張海鵬氣得隻拍床板,“大白天不訓練,聚在一起賭錢!讓你們去校場集結,你們在乾什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有點愣神。
馬大炮從後麵趕緊抄過來說“司令彆生氣,咱們這也是小賭怡情!您老有什麼吩咐儘管招呼,弟兄們赴湯蹈火啊!”
一句這赴湯蹈火,倒是讓張海鵬臉色稍稍好了點,起碼怒吼道“集結!咱去找他付玉廷的晦氣去!”
當下聽得眾人胯間一涼,集體倒抽了口涼氣。
付玉廷!
媽呀,誰不知道那是東三省的黑豹子?!
找他的晦氣?那是老壽星喝毒藥,活膩了!
“司令您彆開這玩笑!”馬大炮咽了口口水,“咱不是說好了麼?呆在洮南警戒的!”
“放屁,進了洮南新軍,就是準備跟他付玉廷乾的!”張海鵬啐了一口,拿馬鞭指著馬大炮的鼻子,“老子下這麼多本錢養著你們,是讓你們在洮南趴窩的嗎?”
“打黑豹子?老子不去了!”
張海鵬的話還沒落音,就聽這帳子裡突然有人粗嗓門喊了一句。
“讓爺們穿穿軍裝扛扛槍演個戲給小日本子看看還成,現在讓咱們真刀真槍跟黑豹子乾,這提腦袋的活兒誰乾!”
“就是!來的時候可不是跟咱們這麼說的。”
“張麻子,你耍爺們呢是吧!”
帳子裡頓時一片混亂,有的甚至已經開始扔東西脫軍裝了,分明是打算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