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老公輕點疼!
醒過來的時候,頭頂是一片雪白。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用猜就知道,我肯定是在醫院裡了。
“醒了?”
剛想動,耳邊就落下這麼一句,低沉悅耳如大提琴,卻隱隱含了壓抑的怒火。
側眸看過去,便對上一雙黑黑沉沉的眼睛,眸底洶湧著的,確有些不虞之色,恍然想起他之前追著悠悠離開,心下登時焦急,“悠悠呢?悠悠怎麼樣了?”
“她還是決定把孩子拿掉!”男人低沉淡漠的吐出一句。
“拿掉?”
顧子言伸手過來,拂了拂我耳邊垂落的碎發,“她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就彆操心了。醫生說你憂慮過度,上次……身體虧空太過,這段時間又不曾好好休養調息過,再折騰要留下病根了。”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可是悠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不操心。
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殷切,“顧子言,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為什麼會……”
顧子言的手指很乾淨,修長而骨節分明,很好看,一如他這個人的長相,絕對是顏控黨、手控黨的福利,“前段時間,我帶錢悠悠去應酬,席間接到電話,說你出了事,所以交代留下來她一個人,誰知道……”緩緩撫摸著我頭頂的手頓了頓,仿佛是歎了口氣,才又開口,“她被人下了藥,中途想要逃走的時候,被不知道誰拖進了一個包間裡……”
我怔愣在病床上,有些反應不過來。
“第二天我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男人的聲音難得染了一抹愧疚,“我查過了,那天那個包間並沒有人,而她從頭到尾也沒看清那個人的臉,所以……”
眼淚奪眶而出,胸口騰出巨大的疼痛和怒意,抓著他手的指尖幾乎深入他的皮肉,“怎麼會……怎麼會……”
回應我的,是男人清冷淡漠的聲音,“這件事,是我的錯,與你無關。”
“嗬……”我慘然笑了出來,終於明白為何那天早上,悠悠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怎麼會與我無關,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怎麼會丟下她一個人。如果不是看她一個女孩子好欺負,她怎麼會被人下藥。如果她沒有被人下藥,又怎麼會……”
寒意一點一點自四肢百骸滲透入骨髓,讓我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難怪,難怪悠悠會那麼恨我……她是應該要恨我的,她怎麼可能會不恨我呢……我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傷害,卻還撐著一張一無所知的笑臉逼她,逼她把這樣不堪的事情說出來,就因為我的猜忌和懷疑……我怎麼……我怎麼會……”
捂著臉,懊惱、自責和愧疚,情緒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如同沼澤一般,讓我深陷其中,掙脫不得。
男人一把將我抱住,將我死死按在他的胸口,“不……她恨的是我!是我讓她隱瞞一切,什麼都不跟你說。也是我,明知道那些人私底下喜歡動什麼陰暗肮臟的手腳,卻還丟下她一個人。我才是罪魁禍首!”
一直在醫院待了兩天,才稍稍恢複些精神。
果子那天被程宇輝一腳揣傷了脾胃,目前還沒出院。
而程宇輝被警局以尋性滋事、惡意傷人的罪名扣押了,當然,這背後少不了顧子言的手筆。
兩天時間,我曾無數次想要聯係悠悠,想跟她道歉,想問問她好不好,想聽聽她的聲音。
可是我不敢,我不敢找她。
我根本沒資格找她!
顧子言知道我的顧忌,在我麵前絕口不提悠悠,隻是在第三天接我出院的時候,才提了那麼一句,“錢悠悠訂了手術的時間。”
收拾東西的手勢一頓,我抬眼,“什麼時候?”
“下周一!”想是不想讓我擔心,又多補了一句,“我找了最好的醫院,最有經驗的醫生,也叮囑過他們,你……不用太擔心。”
睫毛輕顫了幾下,今天周五,下周一,還有三天。
手指在拉鏈上徘徊摩挲了片刻,“我想去見見悠悠。”
“決定了?”顧子言垂眸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