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鈺就將孟珺桐領到了一個架子前,從左到右指道“就是這些了,下一層的是範家府上記載在奴籍冊上的傭人,上一層則是範寅的家眷。”
還彆說,這範家真的是家大業大,就這人口,一家抵上人家幾十戶的總人口中了。
孟珺桐隨手從架子上投出了一個畫卷軸子,她主要還是來找人的。
打來畫卷,孟珺桐當下就有些傻眼了。
為當地百姓畫像的畫師技藝有高有低這是說得過去的,可是孟珺桐感覺自己這手裡的這幅畫根本就不是出自什麼畫師之手。
恐怕當街隨便找幾個黃口小兒來此,也要比這兒畫得傳神寫實一些。
看著畫卷上龍飛鳳舞的筆跡,除了一個人的腦袋,軀乾,四肢能夠分辨出這畫的是一個人以外,其餘的根本就看不出來,就連畫像是男是女,孟珺桐都看不明白。
程鈺見孟珺桐臉色怪異,差過腦袋來看了一下,頓時也有尷尬起來“那什麼,這個是上一代老畫師故去以後,新來畫師接過案筆所畫,這初來乍到,確實是有些手生。”
孟珺桐汗顏,這哪裡是手生,這根本就是不會畫畫,當下她問道“我能冒昧問一句,你們這個畫師,在接班成為畫師之前,是做什麼的?”
程鈺輕輕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臉,繼而又搖了搖腦袋。
孟珺桐突然明白了什麼,驚呼道“那位畫師該不會就是你吧!”
程鈺不好意思得點了點頭。
還真的就是他畫的。
老畫師故去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能夠找到新的畫師。
在這一個小鎮上要找獵戶,屠夫那是一抓一大把,可要找個能夠提筆畫畫的,可真的是難為當地府衙了。
無奈之下,隻得將還算讀過幾天書的程鈺趕鴨子上岸,送上了案牘台。
程鈺在此之前可是連畫筆都沒有碰過,可是沒辦法,既然每個月多領著那一份畫師的俸祿,畫師該乾的活兒,他也得乾啊。
好在這些年裡,倒是也用不著這些畫像,也沒有誰會跑到府衙裡來翻找自己的畫像看。
孟珺桐無奈道“知道我要找畫像,你還給我看這個。”她隨手將畫軸卷起,塞回了架子上。
這年些年的畫都是程鈺執筆,也就不用去看了。
程鈺尷尬一笑“要不找找以前老畫師的那些畫,我畫的確實不太好看,可那老畫師的畫技功底是非常不俗的。”
孟珺桐搖了搖頭,她要看的還真就是這幾年的圖錄。
突然孟珺桐想到了一個法子“若是我將那人的畫像畫出,你是否能夠認得出那人?”
孟珺桐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女子就是範府裡的某個人。
程鈺嘴角微微抽動,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最後他還是說道“那也得看孟姑娘你的畫技了。”
孟珺桐冷冷一笑“再差還能夠差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