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文堇喊來。”
趙先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呆了半刻,才答應著出去。
趙先的娘子正是梁士釗的女兒,梁文堇的姐姐。
梁文堇是專程來為她姐姐慶生的,便住在西廂客房,每日除了在街上閒逛便是陪姐姐說話。他一直以為姐姐嫁的如意,隻是遠了點,現在才知道姐姐的婚後生活簡直是猶如枯木。
翌日,衙門內外又聚集了好多人,有的是想知道哪個惡人害了張員外,關心案子;有的是知道疑犯是個青樓女子,隻當是起淫案,湊熱鬨。
青霓一夜沒睡,烏發散落及腰,不施粉黛,麵容憔悴,小小的臉上淚痕猶在,幽幽明眸望著地上。
趙先神情自若,威嚴的敲擊堂木,“升堂!”邊上的捕快們立即敲擊木棍,齊聲喊道“威,武!”場上瞬間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在眾人麵前維持著公道正義的父母官形象,將案子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對青霓貼上凶手的標簽。
青霓抬頭看著趙先,不敢相信就這樣斷案了,著急解釋“當日審理此案時,還有一位叫白樂天的大人證我清白,他已經證明了我不是凶手,不然當初大人也不會把我放了!”
趙先沉思片刻,計上心來,“他當日的話隻能證明他所見到的時間裡你沒下藥,或許你早已下藥了,當日本大人也是被他唬住了才把你放走了。到目前為止,你是唯一嫌疑人,何況你倆在明月樓,除了你給他下那種藥,還會有誰?”
此話一出,場上一陣沸騰,紛紛說道,“可不是嗎?說出來都丟人。”
青霓已覺難堪了,再想到張愔還在一旁,更是低頭不語,窘迫至極。
張愔聽到趙先的話,想果然應了,按下心中的鄙夷和怒火,義正言辭的說“此案還未定,趙大人如此說未免太武斷了,我爹和青霓單獨在一間房也可以正經談天說地,何況青霓是佳人淑女,我爹是正人君子,他們絕不會做你們所想的齷齪之事。”
張夫人在一旁一語不發,她還能說什麼呢,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官人生前對那女子有多關照了,她已經不在乎自己官人的名聲了,隻想除掉那個破壞自己家庭的女人,除掉那個奪走自己官人的心的女人。
趙先橫眉冷豎,態度更加強硬,訓斥張愔擾亂公堂,堅持青霓要為張員外的死負上責任。公堂審訊,逐漸演變成張愔與趙先唇槍舌戰,一個認為證據不足,不能判冤假錯案;一個堅持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凶手。
“半月為限,若查不出凶手,這件案子任由趙大人處理。”見爭執的差不多了,張愔開出條件,目的自然是拖延時間撐到永嵩王爺派的人到達原城。
張夫人阻攔不了兒子,唯有痛心失望的發泄,“什麼查凶手!凶手就是她。不孝子!”張愔深刻的感受到母親在這件事上的蠻不講理,十分偏執。此刻他沒時間再去關心自己的母親,他隱約感覺道,想青霓為此案子負上責任的不止是自己的母親。
趙先自然不答應,聲稱人證物證俱在,根據大盛律法,明日午時於市集問斬。
“人證?就是所謂的明月樓裡的人證明隻有她和我爹在一起?物證就是所謂的春散?”張愔冷笑喝道,“我爹的死因是因服過量春散,也就是說下毒的那個人就是凶手,就算隻有青霓和我爹在房間裡,誰能證明是她下的藥呢?也許凶手早就下了藥,然後製造隻有青霓和我爹在的密室,嫁禍青霓!”
場外的人一聽,紛紛議論起來,說道“這也是可能的啊。”
“恩,是有可能。”
趙先見勢不對,怒說“你這是憑空猜測!”
張愔往前一步,黑亮的眸子直視趙先,堅定的目光似乎帶著可以燃燒一切的火焰,“是不是憑空猜測,隻等查明了真相才知道。大人既然堅定青霓是凶手,何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若抓不出真凶,我,青霓隨你處置。”
趙先瞬間沒了剛才的氣勢,一時之間竟不知怎麼回答,他知道舒青霓必死,他也知道不能讓張愔去查,可是張愔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起這些,胡亂定案肯定不能服眾。
成民夏皖和慕伊一早就侯在衙門外聽審。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相互之間還有些擁擠,一個中年大叔,見到如花似玉的慕伊,忍不住想揩油,遂故意湊近蹭一蹭。
慕伊惱怒的轉過頭,瞪著身後那位大叔。
大叔和顏悅色,連說不好意思,又故意大聲的對周邊的人喊道“彆擠了!彆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