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靖寧連眼睛都不敢眨,手裡的刀追著那大漢手裡的錘一路向下。
忽然他袖間甚麼東西一光一閃,衝著那大漢的咽喉而去,幾乎沒讓人看清楚就紮在了那大漢的頸子上。
鮮血順著閃銀光的地方噴濺而出,滋了周圍人一臉。
那是一枚袖箭,還是百步追。
餘知葳的玩意兒。
餘靖寧不是走江湖的人,沒餘知葳那種一打起來就稀裡嘩啦鏢箭亂飛的暗器功夫,最多隻拿過身上的銅錢兒甩出去擋劍,這樣的袖箭,他還是第一回用。
那大漢斃命的瞬間,手上的力還沒消,大錘又重,靠著慣性還是掄了出去。
餘靖寧被掄中了以後悶哼了一聲,旋即將口中的血啐了出去,張嘴就噴了個往他身邊湊的私兵一臉。那家夥被血迷了眼睛,好半天找不著路,被餘靖寧一刀斃了命。
兩個錦衣衛揮舞著繡春刀,乒乒乓乓地擋開朝著他們周圍射過來的弩箭,飛快地往屋外退去。
三個人退出了屋子,後頭卞璋的私兵窮追不舍,像跳蚤一樣煩人,餘靖寧煩不勝煩,終於在近身解決了一個私兵之後,奪了他手上的弩和身上的箭囊。身邊兩個近身跟著餘靖寧的錦衣衛也有樣學樣,一人弄到了一架小型弓弩。
外頭和私兵纏鬥著的錦衣衛全都找到了方向,很勉強地把自己變作了一把尖刀,拚了命一般把這包圍圈戳出了一個豁口,讓餘靖寧突圍而出。
誰都知道,這群留下來的人是衝著餘靖寧的,否則他們護著卞璋逃跑以後就應該撤退了。
餘靖寧衝出包圍圈之後,手裡連發兩支弩箭,足下生風,跑得飛快。
跟在他背後的兩個小錦衣衛也衝著背後的追兵一陣亂發弩箭,好歹給餘靖寧搶出了一些朝前跑的時候。
幾個人拔足狂奔,連著翻了好幾個屋簷,屋簷上不穩的瓦片稀裡嘩啦地往下落,砸得粉碎,有的還一不小心落在了追兵的頭上,把人砸了個眼冒金星鮮血四濺。
他們幾人在屋簷上一觸即走,連著跳過了好幾條路,一點兒也不敢停歇。
可是餘靖寧和這些錦衣衛到底是京城裡來的,方向感再好也比不過這些地頭蛇,他們縱使飛簷走壁,也是在自己不認識的地方,沒跑一會兒就迷失了方向。
他們被人趕著跑,眼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很快就要趕上來了。
跟著餘靖寧跑的其中一個小錦衣衛,先前就被那大漢用大錘砸了,受了內傷,跑不了那麼快,方才又中了一箭,這會兒越跑越慢,險些就要跟不上了。
餘靖寧一把拽起了這小子的衣領,帶著人跳上了房頂,下去的時候又給人墊了一下背。
那小子喘著氣朝外咳血:“世子爺把我扔下罷,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抓了也不會怎麼樣的,帶著我也是累贅。”
餘靖寧正皺眉,隻聽旁邊嘎吱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