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葳冷著臉回頭,挑著眉眼,瞧著裘安仁的眼神都帶著煞氣:“喲,東廠動作快啊,直接跨過刑部就把人提走了。”
“謝娘娘誇獎。”裘安仁一甩拂塵,衝著餘知葳躬了躬身,自顧自笑成一片眉眼風流,“這要是動作不快,讓錦衣衛把人提走了,我還拿甚麼跟娘娘談條件。”
“這樣罷。”裘安仁看著餘知葳臉上的表情都快裂開了,“今兒我就不逼娘娘了,娘娘自個兒回去考慮考慮,這若是應了呢,就把慈寧宮周圍那一群人撤了便是。咱家定然知道娘娘的心意,把孫大人轉手送給高鎮撫。娘娘回見啊。”
裘安仁說完,就撥開柳枝兒自己去了。
餘知葳站在原地,臉上倒是看不出甚麼了,很快就平靜下來。可她心裡頭定然不是臉上這般。
早知道就應該再和他打一架,餘知葳死死盯著這魚池子裡的死魚一動不動,心道,就該把這兔兒爺扔這裡破池子裡頭。
餘知葳對著池子啐了一口:“呸。”領著驚蟄轉頭就走,“咱們回宮!”
池子裡的死魚依舊翻著肚皮漂在水麵上,沒人在意它。
裘安仁見過餘知葳之後,直接就出宮回了自己的私宅,這東廠要隨時向他彙報孫和風那老頭子的情況,他待在宮裡不大好處理這些消息,於是想回自己私宅住一晚。
他甫一進了院子門,就瞧見大春臥在樹上,黑漆漆的。裘安仁見了它,竟是笑得像個孩子,不像是見著餘知葳的時候那般笑麵虎似的笑了:“大春,待在樹上做甚啊?不冷麼?快下來,爹回屋給你喂小魚乾。”他一下子就把手裡的拂塵扔了,家裡下人沒接住,滾在地上。九千歲這不沾塵土血腥的拂塵霎時間就滾上了凡塵,不像是謫仙所用之物了。
大春抬起眼睛“喵”了一聲。
“下來罷大春。”裘安仁站在樹底下接著哄,“今兒給你睡我的床,好不好。”
大春這才心動了,從樹上跳了下來,正巧落在裘安仁的懷裡。裘安仁把臉往大春的毛裡一埋,順帶著還蹭了蹭,心滿意足地抬起臉來,笑得眉眼都彎了:“乖孩子。”
他抱著貓往屋裡走,貓就順從地臥在他懷裡。裘安仁一邊順著大春油光水滑的毛一邊在嘴裡絮絮叨叨:“大春啊,你說這新派,怎麼就尋上了孫和風這麼個玩意兒呢?連貪銀子都不會貪,做的這麼明顯,還直接把福建浙江給逼反了。這不是蠢麼。”
大春:“喵?”
“糧價這樣賤,給人幾車又怎麼樣,那群丘八不都五大三粗的好打發。”裘安仁揉了一把大春的臉,把大春揉的齜牙咧嘴想要咬人,“還換成黴糧,何必呢?這不是待著把柄往我手裡頭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