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事兒,朕看就算了罷。諸位就不必再在下頭跪著了。”賀霄金口玉言,餘靖寧立馬就打算領旨謝恩了,“這春日的海棠花多好,大家吃酒賞花便是,其餘的皆不必再提。”
“這……太後娘娘……”邢白好不容易,覺著快要將家中的拖油瓶嫁出去了,誰知道中途被餘知葳幾句話挑撥得就錯失了乘龍快婿,於是趕緊向藺太後求助。
賀霄剛在這婆媳兩個中間和完稀泥,誰知道邢白竟然還上趕著戳他的痛點:“朕說的話你是聽不明白嗎?邢卿有甚麼不滿,直接與朕說便是,不必再求娘娘。”
賀霄年歲漸長,雖說不怎麼理朝政,但還是想要皇帝的威儀——他一點兒也不喜歡旁人越過他,去跟彆人求甚麼恩典,尤其這還是當著他的麵。
邢白被賀霄當眾訓斥了一通,雖說言辭不甚激烈,卻也是冷言冷語。哪怕邢白是個都察院出身的言官,上朝時向來以噴皇帝一身口水為己任,但此時也不敢再多說半句了。
餘知葳臉色緩和了一些,說了幾句俏皮話,周圍的人很給麵子地笑了起來,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
眾人誰也沒再提給世子爺說親的事兒。
被邀請來清漪園的人一大清早就來了,用完了飯,自然還要在清漪園中消食兒。
有的少年少女依舊要在清漪園中跑著玩兒,其餘不願意動的,就全上暢音閣當中聽戲去了。
這回來的都是些奶奶太太,點的戲文都規規矩矩的,餘知葳聽過不知道多少回了,自然不怎麼感興趣,接著要更衣的接口,離了席,自己轉著頑去了。
她領著驚蟄回到了浣春苑當中,見著那一樹一樹的粉白,搖頭感歎道:“方才用飯的時候,光顧著生氣去了,都沒顧得上好好看看這浣春苑中的春海棠。”
驚蟄跟著點頭。
“還是春海棠漂亮。”餘知葳兀自說道,“雖說沒有香氣,開的時候確實燦燦爛爛的,撲到人眼睛裡來。多好。”
驚蟄接著點頭。
餘知葳見她跟個應聲蟲似的,有心要逗她:“那我爬上去摘幾朵罷。”
驚蟄下意識還要點頭,點了兩下忽然覺出不對來:“這……這可不成……娘娘如今是個甚麼身份……誒!”
餘知葳將外罩的披風往驚蟄手上一擱,紮了裙子和衣袖,不等驚蟄反應過來,兩下酒上了樹。
“我的娘娘啊,這要是讓人瞧見了……”驚蟄欲言又止。
“沒事兒。”餘知葳摘了幾朵花放在手心裡,想著回去壓在書中做乾花,“我方才看過了,這兒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