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委會離季家不算遠，到那裡張大娘剛好在辦公室，正和一個中年婦女說著什麼。
“同誌，你看，我家閨女已經訂婚了，年底就要結婚的。還有我兒子才十五歲，初中還沒畢業呢，能不能通融通融，反正下鄉知青那麼多，也不缺我家一個，您說是不是……”
張大娘懶得聽中年婦女嗦，上麵下來的命令，她可不敢隨便放水。再說了，家裡有困難的人多了，都來求情，她的工作還要不要做了。
“趕緊把表格填了，是你家大閨女，還是小兒子下鄉，你自己選一個。”
那中年婦女還想說什麼，被張大娘不耐煩的阻止了。
“張……同誌。”季洛秀張嘴想喊張大娘，一想這是在工作場合，又有外人在，馬上改了口。隻是她不清楚張大娘的具體職務，不過沒關係，這個年代，同誌這種萬金油的稱呼最合適。
誰能想到，再過一二十年，如果再開口閉口喊“同誌”會挨揍呢。
“秀秀來啦。”張大娘跟人扯了一早上，說得口乾舌燥，見季洛秀過來，也沒閒情廢話，直接拿出一張空白表格遞給她。
“聽說你主動要求下鄉，是個好同誌。你先填個表格，其他的會安排好的。”
一句話說的季洛秀沒頭沒腦的，她什麼時候主動要求下鄉了？
張大娘沒注意到她在發愣，端起桌上的陶瓷缸狠狠的牛飲幾大口涼開水，才轉頭跟剛才求情的中年婦女說道，“你兒子都十五歲了，還小？這丫頭才十四歲，就響應國家號召，主動下鄉鍛煉了。”
中年婦女臉色訕訕，把表格放進口袋，表示要回家和孩子他爸商量一下。張大娘揮了揮手，“成，明天我下班前你拿過來就行。不能再遲了，否則後果自負。”
對於不聽話的，她有的是辦法。最簡單的一招強行通知下鄉，把人打發得遠遠的便是。
季洛秀也沒心思聽張大娘警告彆人，她這會明白了，填這個表情是要下鄉當知青的。
誰也沒注意到，那中年婦女離開前，剮了一眼季洛秀，那眼神，分明是恨上了季洛秀。
展飛揚就在她身旁，看她呆呆的拿著表格發愣，意識到什麼。拉了拉她手臂，小聲說道“是季奶奶的意思，你隻管放心填好表格，彆的小羅隊長會安排好的。”
奶奶的意思？季洛秀眸光一閃，怎麼沒聽奶奶提起過。
她哪裡知道，出事的那天，季奶奶剛剛從居委會回來。還沒來得及跟她說，林木就帶著hb來了。
到了居委會，又被分開關押。最後，季奶奶被林木的陰死。哪裡來機會告訴她，要讓她下鄉的事。
季洛秀拿起筆，卻沒立馬填寫。
“張大娘，下鄉的事，我之前並不清楚。是我奶奶來說的嗎？”現在辦公室裡沒彆人，季洛秀有意拉近關係，便沒再叫同誌。
張大娘也聽說了季家的事，對她態度不算熱情，倒也沒落井下石的意思，便點了點頭，“放心，你下鄉的地方不遠，就在蘇市下麵的季家村。”
季家村！
季洛秀心裡一鬆，沙沙寫了一會就把表格填好了。
等出了居委會，季洛秀猛地一拍額頭。糟糕！她走了，陽陽怎麼辦。還有，係統說過要把另一半係統收回來，讓她待在羅靖煊身邊。
她若去了季家村，豈不是見不到羅靖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