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營地內孩童壯婦響起幾聲尖叫,兩個身位距離的左側青年驚恐萬分,他在近距離目睹了殺人現場,他的臉色蒼白,神情驚恐,其他新加入隊伍的人個個大氣不敢喘息,生怕萊倫大人盛怒下,會殃及魚池,將他們這些後加入者一一處決。
不法之地,安分守己的老實本份人雖少,但絕不允許出現在這種人在自己隊伍內。
“違背規矩,動搖秩序者,死!”
怒火使萊倫眼底流露出金色光暈,所有人都是不敢在劇烈喘氣。
深吸一口氣後,萊倫取出一塊軟布,擦去劍上血跡,慢斯條理收劍放回鞘內,對著左側青年平淡道“看在你較為誠懇,且沒有參與直接動手跡象,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二人犯事在先,打翻一鍋肉湯造成浪費,以後補給減半,戰鬥時所繳獲再無獎賞,必須參與血戰!聽清楚了嗎?”
“是是是,多謝萊倫大人!多謝萊倫大人!”青年心底鬆口氣,趕忙跪下拜服,能活下來就是萬幸,對自己的處罰還是輕微的,有些僥幸心裡,幸虧沒有動手搶奪。
“你一個人把這裡清掃乾淨。”
說完,萊倫麵向所有人,大聲道“在這兒!我萊倫能讓你吃飽!讓你能夠不被風寒逼迫,所有的兵士們,都為我們這支隊伍,集體!與綠皮獸人、混沌生物殊死搏鬥!每一次戰鬥都有戰士付出生命!”頓了頓,繼續道“我想,再無任何領主,會像我萊倫一樣在乎你們!沒有拋棄任何傷員!沒有逃避任何負擔!作為斯卡裡茲的一份子!隻要在這裡一天!就是一刻一秒!都必須遵守規矩!”
宏亮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那些在隊伍裡的“老人”們,對萊倫是絕無二心的愛戴,這次事情,在新來者心中也都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語畢,萊倫折身大步返回營帳,約恩和矮人奧格斯連忙跟上。
馬庫斯沒有直接離開,對著長槍隊長尼爾,低聲叮囑道“尼爾,嚴加看管,萊倫大人對這樣的事情是十分厭惡的!再將隊伍規矩重新說一遍。”
“好。”後者用力點頭,隨即指揮在場的士兵將原本聚攏交錯的營帳分開,嚴加戒備,時刻提防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老傭兵頭子看了看坐在地上,又恢複,不以為然神色的咧腮胡男人,叫上兩個劍士拽走去見萊倫。
眾人走後,營地內火熱氣氛明顯平淡許多,人群議論紛紛,幾個長槍兵在四周各處大聲告誡著隊伍內萊倫製定的規矩。
馬庫斯帶著咧腮胡男人到中間營帳,站在一旁,懊惱道“大人,這些都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盲目將所有人都收納隊伍內,導致這樣事情發生。”
萊倫歎道“坐下吧,未來有了定居點,流民難民會越來越多;邊境親王領勢力犬齒交錯奸細和打探領地情報的細作也會水漲船高,更不用說那些被混沌腐化者,以後新來者,必須嚴加管控,防範於未然。”
他注意到馬庫斯後跟著的咧腮胡男人,平淡道“奧格蘭·肯迪恩,對吧,最近幾位隊長都向我彙報多次,行蹤詭異奇怪,行軍中都是距離一百米距離尾隨隊尾,大小戰鬥踴躍參戰,隻在修整時在隊伍內進食。”
咧腮胡男人零散頭發藏汙納垢,身上衣服也是破爛不堪,可萊倫的直覺判斷,這個男人至少有精英階初級實力,在戰鬥中一柄長劍能硬抗兩頭大角獸的人,很難想象會被一個普通階的民兵痛毆一頓。
“還不向大人行禮?”約恩見奧格蘭吊兒郎當模樣,起身怒斥道。
“不必。”萊倫擺擺手,正想寬慰幾句打發走時,咧腮胡男人低音聲響起
“萊倫大人,您一定苦於尋找合適定居點。”
男人眼眸顯得陰沉,而散發危險氣息,他知道麵前的萊倫絕非平凡強者,要想能夠得到青睞,必須有與眾不同之處。
幾位隊長全都站起,幾雙緊盯奧格蘭的眼光不善,長劍出鞘聲響起,一隊劍士小心翼翼盯緊他。
“如果我想離開這裡,沒人能阻攔”咧腮胡男人淡淡道,多年的傭兵經驗和生死中舔刀子生涯,不是一隊普通階劍士能夠阻攔的,那個坐著的矮人再強,速度靈敏可追不上他。
或許馬庫斯和一位坐在萊倫身旁外披皮甲的女人能夠短時間困住,絕不會長時間限製。
“狂妄。”萊倫輕蔑評判道。
“但是,萊倫大人,您的實力很強,在這裡能把我殺死的,也隻有您了。”
“試試?”馬庫斯慍怒出聲,長弓和短劍握出,幾個隊長都等待著一聲令下。
奧格蘭舉起雙手,笑道“我知道一座絕佳的定居點,完整,擁有兩百多人的臨河村落,資源充足,還有您最需要的資源。萊倫大人,您一定不會拒絕我的禮物。”
“嗬。”萊倫示意所有人把武器收起,從矮桌上拿起木酒杯,將手邊僅剩的酒瓶封口拆開,倒滿後,抬手遞給咧腮胡男人“說說看。”
後者看到酒水,身體不自然激動,迅速接過木酒杯,仰起頭,“噸噸”一飲而儘。
“還不快說!”約恩上前一步喝道。
“啊,舒坦。”奧格蘭撩起衣角,毫不顧忌臟亂油膩,擦擦嘴角,滿足道“好久沒碰過啤酒,都快忘了什麼滋味。”
“說吧。”
“咳咳咳,嗯。”咧腮胡男人清清喉嚨,慢慢將自己的經曆和所知道情報說出。
奧格蘭·肯迪恩,出生於帝國的南方行省“艾維領”的邊陲城,曾經的先祖還是一位騎士,跟隨過“虔誠者”馬格努斯軍旗,為帝國而戰。
可先祖死於新的一輪黑火隘口,麵對海量綠皮獸人的防禦戰中,自此家道衰落,軍勳的貴族沒有封地,隻有勳爵頭銜。勉勉強強傳到現在的家族因為父親的一項愚蠢決定,惹怒了邊陲城“邊陲守望軍”的貴族。
黑白兩方的製裁,對肯迪恩家族進行凶猛報複打擊,年僅十七歲的奧格蘭,被突然出現,常年在外不知去向的叔父帶走,一開始,滿腦子便是複仇,他加入了叔父的傭兵團,在十幾年內成長為一名合格遊俠,弓箭匕首,還有巨劍在他十幾年使用下爛熟於心。
可後來叔父被刺客殺害,帶著傭兵團的奧格蘭在邊境親王領紮根自此作一名“傭兵親王”,可十幾年前的邊陲城貴族,居然帶著製式軍隊包圍了他的定居點,慌亂中,整個領地僅有他一人逃出,流亡著,直到現在。
“也就是說,你要說的定居點,其實是你的傭兵團建造的?”萊倫聽了奧格蘭經曆,思量著。
“不,我的領地早已毀去。”奧格蘭捋了捋臟亂頭發,繼續道“我向您訴說的地方,是那個貴族留在這裡的私生子所建造的領土,他現在是一方邊境親王,並且那個私生子得到帝國暗地裡的援助。”
奧格蘭聳肩,“帝國人和巴托尼亞人都想在邊境親王領有自己的勢力,拓展疆域,更多的稅收更多的征召兵,貴族能兼並更多土地莊園,生存艱難的平民們能夠在這裡勉強苟活,一舉多贏的選擇。”
約恩問道“這貴族哪裡來茫茫多的資源財物給他?用在建設帝國不是更好?”
奧格蘭瞥了他一眼,心底笑話提問者的無知短視,輕笑道“不是自己的錢,光明正大的運輸物資,這裡麵的“補給線”可不是一本萬利能簡單概括的。”
“沒錯。”馬庫斯多年遊曆於舊世界人類諸國的經曆,對這一方麵也有很深認識“從中獲利的,可不止貴族,教會和潛藏在平民內的公會還有商人,都能從中分一杯羹,這塊蛋糕極為誘人,也是少有的無風險不會有任何獵巫人或者帝國官員徹查;因為他們打的旗號,是官方的,是帝國的。”
芙蕾雅添加柴木,篝火內火勢更旺,鐵鍋內的鮮魚湯帶著濃濃暖意。
奧格蘭瞅了瞅手握長弓的家夥,有種英雄所見略同,惺惺相惜之意,“所有人都能吃到利益,甚至帝國皇室也可以從中收取關稅與貴族上繳的皇室資金,教會能從貴族和下屬教會還有平民公會上收取什一稅,每人在乎這批物資會不會運到邊境親王,出了岔子,也隻需要甩鍋於獸人,和深林裡的野獸人。”
“既然這樣一座得到帝國支援的領土,如果我動手占據,豈不是斷了很多人的財路?光是帝國境內教會將我打成異端,就足以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萊倫將最淺顯的道理說出,“難不成,你讓我的隊伍抱著極大風險,去和一個龐大勢力作對?嗬”
萊倫心如明鏡,咧腮胡男人能說出計劃,證明他隻是缺少一支軍隊去幫助他,一支能夠信任,並且領導者迫切需求和目標極大的隊伍。
“當然不會,萊倫大人。”奧格蘭笑著,對坐在主座的萊倫行禮,從破舊上衣貼在胸口處的隱蔽衣兜內摸出紮起,邊緣發黃的羊皮紙,雙手遞給萊倫。
“這是,那座帝國支援的契約,和地契,有了這些,您得到的領土,便是合法的。”
(錘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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