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騰直到此時此刻,一顆心總算是完全放了下來。
梁騰擔憂已經屬於他的木屋“無人看守”,所以堅持主張跑到這深山老林中來“夜宿”。
現在木屋仍然“安然無恙”的站立在原地。梁騰拿著“陳氏兄弟”送給他的鎖鑰,借著手機電筒的照明,打開了木門。
到了這會兒,梁騰才意識到了一個現實的問題這個荒涼的深山小屋,根本就沒有條件通電。到了夜深人靜之時,無星無月之際,屋內外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想象中無比浪漫的深山夜宿,到了真正親身經曆了,卻發現一點都浪漫不起來。
這種宛如鐵籠般整個籠罩下來的“黑暗”,其實就是對木屋的最好的天然保障。
在能見度幾乎降到最低點的黑暗中,想盜竊大宗物件,也並非易事。
吳瑕和燕千羽二女,顯然比他更早就預計到是這樣的情況。
她倆在離這山村最近的“超市”采購物資的時候,特彆多購買了一堆照明用品。
當然不是臘燭。畢竟要住的是一個純木材打造的房子,時刻都得小心避免火燭。
一旦著火了,價值連城的大房子燒掉了可惜,如果在裡麵夜宿的億萬身價的兩個主人公也遭遇不測,那更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二女選購的照明物品,是那種充滿一次電量後,可以連開24小時的手提大電筒。
這種充電的電筒差不多有一株“白菜”那麼大。照出來的光,能照亮半間屋子。吳瑕一口氣采購了十隻。足夠大夥照這一晚上都不必充電了。
230平的木屋內,亮起白幽幽的光芒之後,梁騰才找回了一點城市生活的感覺。
就算光線照亮的,是殘破不堪的一堵堵木牆壁,一些做工粗糙的桌椅,但在並不太亮的光線映襯下,屋子的破舊,反而沒那麼惹眼。
燕千羽覺得自己這三人還算幸運的吧。
也就是說,有舊木屋遮風擋雨就該表示慶幸。像大小姐的保鏢隊伍中,還有其它五名成員。他們隻能呆在上這山頂必經的路口。
就把兩輛車子停在了岔路口,五個人縮在車內休息。
隻留下其中兩個人“值夜”。其它三人縮在車裡休息。
僅僅是縮在狹窄的車內過夜,那倒也罷。畢竟擔當保衛工作的,哪個沒試過在車內短暫休息,就要連續“作戰”24小時以上的經驗?
問題是可能要下雨了。
燕千羽看這山中的氣象有點變幻無常。擔心如果下雨的話,對於要隔一段時間就下車,上山來巡查四周有無危險的保鏢,就有點進退兩難。
燕千羽還真有點“烏鴉嘴”的潛力。
她腦裡閃過一個“下雨”的念頭,天邊就隱約傳來了雷鳴電閃。
山風開始刮了起來。並且有一種愈演愈烈之勢。
吳瑕和梁騰都是有經驗之人,看著天象變化的兆頭,他倆就有了一種判斷不好!恐怕會有強對流天氣光顧這一片區域!
強對流天氣,從爆發到結束,一般隻會曆時一到兩個鐘。
但在短時間內形成的降雨量,可以達到恐怖的100毫米以上。就算這兒是山頂,雨水不可能在這種地兒積蓄不泄,但如此高密度的降雨,不知道這座看起來並不紮實的木屋,能承受得起嗎?
另外,暴雨總會伴隨著狂風。
山頂遭遇到狂風,因為不像城市裡有許多建築物阻礙,減緩風速,就會顯得猶為猛烈。
在山頂估計十級的狂風都能遇到吧?
會不會直接把木屋都掀翻了去?
這最開始隻是吳瑕和梁騰的擔心。
沒到半個小時,狂風大作,他倆的擔憂逐漸變成了現實。
比想象中還要糟糕的情況,山風大得好像下一刻就要直接掀翻房子的感覺。
梁騰和吳瑕都忍不住開始研究是不是躲到“漢蘭達”裡比較安全?看這破木屋一次又一次“嘎嘎嘎”作響,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吹散架的樣子。
像燕千羽身為習武女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但現在她肩負著大小姐的安全重任。屋外風力達到最高的時候,燕千羽也忍不住開始擔憂起這木屋的承受力瀕臨極限了。
梁騰最受罪。
他除了擔憂自己三人的人身安全之外,還得替這座破木屋“擔驚受怕”。
這可不是一座普通的破舊木屋,它傳說中可是值個10幾億的。
並且最為關鍵的一點這木屋,現在完全屬於梁騰了。
彆說木屋被吹飛了,就算吹走了幾塊木板牆,甚至隻是吹爛吹掉一部分的木窗,梁騰都要心痛。
木屋的市價沒有估錯的話,狂風吹折一扇窗,那損失,可以用“10萬”作為計算單位的。
越是擔心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狂風拚命刮入室內,刮得屋內的桌子移位,椅子側翻。
各種東西亂作一團。
梁騰他們因為關窗不及時,直接吹得一扇窗的“合頁”脫落。
一扇窗子吊在那兒了。
梁騰和吳瑕、燕千羽二女見狀,嚇得趕緊去關窗。
好在之前大夥集體要下山,到市裡作公證,這木屋的七個窗戶,大部分都關閉了。隻留下客廳的兩個窗沒有關。
七手八腳把那兩個窗勉強關緊之後,三人身上,多少被急風裹挾的雨點,撇濕了部分衣服。
這不算完。
狂風吹了一會兒後,大雨終於降臨。
雨裡裹夾著拳頭大小的冰雹,打得蓋了一片片灰瓦的屋頂,“劈啪”作響。
這冰雹擊打瓦頂的聲響,由最開始的稀稀疏疏,一直到連珠炮似的密集。
打成了一連串的清脆密集的聲響,不僅打在瓦片上,還打在了三人的心裡。
真心擔憂瓦頂直接被打穿。
可以用“傾盤大雨”來形容的雨勢,如果直接衝到人身上,隻消三秒鐘,就可以把一個人全身上下統統都淋濕透。
而大雨中夾帶的大量冰雹,則可以把一個活蹦亂跳的人打一個頭青臉腫。
梁騰暫時可以慶幸的一點,就是這座挺古老的木屋子,沒有貪圖省事隻蓋個“茅草”屋頂,而是蓋了相對更能遮風擋雨的瓦片屋頂。
這瓦頂的質量還挺不錯。
這麼大的風雨加冰雹,緊閉的門窗都不時從縫隙中灑進水來。而頭頂的瓦片屋頂,居然沒有一處地方是漏水的。證明這屋頂的質量非常過硬。
梁騰不知道。這木屋在它最開始建好之初,確實為了省錢,弄了個“茅草”屋頂。就像古代的詩人杜甫家的房子,用的茅草做屋頂,結果命運驚人一致,茅草屋頂遇到了稍大些的秋風,直接被刮走了。
陳家祖宗隨後補蓋的瓦頂,當然是力求密實,防雨防漏的工作做得相當到位。此刻暫時沒有漏水的情況出現。
梁騰一邊在屋內聽著如雷鳴般的冰雹襲擊聲,一邊暗暗稱讚這木屋的質量真不錯。建好幾十年間,每年大大小小的風雨,少說也經曆過數十場,它硬是沒有太明顯的腐蝕或者摧折。
或許,這跟采用樹齡高達幾百年的木料造屋,也有關係的吧。
老木料質地細膩堅固,不太容易腐爛。
儘管如此,暴風雨加冰雹,每一次對於這珍貴的“紫檀木屋”進行摧殘,都像在梁騰身上割刀子,令他心痛之極。
其實就算打破了瓦頂,讓大雨衝到房子內,頂多是淋得大夥狼狽不堪。其損失遠遠不及直接吹折吹破木屋牆壁和門窗。
畢竟牆壁和門窗,用料都是貨真價實的“小葉紫檀”,而瓦頂蓋的瓦片,隻是一些普通瓦窯的燒製品。
四塊錢一片的灰瓦,能跟“紫檀木料”製作的門窗相提並論嗎?
不知道是不是梁騰對灰瓦片報以“輕蔑”的態度,遭遇到了冥冥中所謂的“報應”?
從天而落的暴雨中,終於有一顆異常巨大的冰雹裹夾在其中。
那顆巨大冰雹,大得像個香瓜似的。
“哢嚓”一聲,令人齒酸的聲響過後,瓦頂上一塊瓦片被砸裂了。
梁騰和吳瑕、燕千羽,臉色同時一變。
大夥最擔心的事兒,終於還是發生了。
屋瓦直接被打裂,斜風細雨時,或許還不至於造成漏水現象。
但現在暴雨落得像用高壓水槍直接噴水,那瓦頂的裂口處,就宛如開了個水龍頭,“嘩嘩嘩”的直往屋內衝水。
按照這個進水的速度,到暴雨停歇,天明來看現場,估計會被大水泡得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