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著粉紅色的毛絨兔子睡衣,兔子耳朵搭在腦後,白嫩赤裸的雙腳站在水泥地麵上,眼神裡淨是對自己的依賴。
周馳然愣了愣,他微微張了張嘴,冷酷的話語繞到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從來沒有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前世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他人眼裡的譏笑,不屑,蔑視,不信任在腦海裡不斷翻滾著。
但最終,這些全部化為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充滿依賴的眼神。
他垂下眼簾,澹澹道“隨便你。”說完,他轉身就走向房間裡的木桌,好似是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夜。
江盈盈有些驚訝於他的妥協,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一邊的木板床,又看了眼木桌,她囁嚅著嘴唇,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我趴桌子上睡一晚,你睡床上?”
周馳然連眼神也沒給她一個,兀自在木凳上坐了下來。
江盈盈抿了抿唇,見他頭發還濕噠噠的,四處環視了一下,從周馳然的物什中發現了一條毛巾。
應該是他之前在超市裡收集來的。
想了想,她走過去將毛巾拿起,一步步湊近周馳然,將毛巾搭在他頭上,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要擦頭發嗎?”
周馳然澹澹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拒絕,將毛巾接過自己擦了起來。
江盈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與平時一樣地板著臉,她抿了抿唇,走到木板床邊,爬到床上。
將自己埋在被子裡,江盈盈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坐在桌子前的周馳然,見他用毛巾擦著頭發,沒有轉過身來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最後還是將整個人埋進了被窩裡。
狹小的磚瓦房裡,澹澹的燈光亮著,女孩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陷入睡夢中。男人背對著她,身子板的挺直,隻字不言地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夜,很漫長。
翌日
天空的白肚皮才微微泛起,晨曦的微光輕輕灑落人間。
周馳然睜開雙眼,忽然想起什麼,他轉過身去看床。
原本應該是鼓著的被子此時平癟一片,微微有些淩亂地攤在床上,人已經不見了,彷佛昨晚出現的女孩隻是一個夢。
周馳然皺了皺眉,他很清楚,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他的睡眠一向很淺,怎麼會連江盈盈離開了都不知道。
難道是她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
江盈盈從睡夢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彆墅熟悉的裝潢,她愣了愣,忙坐起身,有些懵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完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拍了拍。
她這是回來了?
昨天晚上難道是在做夢?
一定是的。
江盈盈在心裡安慰自己。
呼了口氣,江盈盈露出一張舒心的笑臉,是夢就好。
這簡直就是噩夢啊。
這樣想著,她心情甚好地下了床,打開了背包,從裡麵挑了件粉粉嫩嫩的公主裙,又搭配了鑲著鑽石的發鑽。
看著小鏡裡萌萌噠的自己,江盈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