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開城門吧!”年輕士兵望著城外難民們互相推搡踩踏的慘烈景象,睚眥欲裂,朝著隊長怒吼道。
壯年隊長眼眶發紅,他剛剛通過哨塔上的煉金儀器給城主府傳達了消息,可是並未得到回應。
他何嘗不想開城門,但軍令如山,自己怎麼能擅自行動?
他已經不是一個剛剛加入軍隊的新兵蛋子了,他是一名老兵,經驗豐富,擔心這裡麵有詐,萬一難民們湧入城內朝著守衛的士兵們攻擊怎麼辦?和外麵的獸人裡應外合,那樣霞光城很快就會淪陷。
就算難民們沒有問題,但數量太多,城門一旦開啟短時間內就關閉不了了,而以獸人們現在的速度,絕對會在城門關閉之前衝進來的。
現在開城門已經太遲了,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獸人們接近了霞光城,而城裡卻沒有提前發現端倪,那些斥候乾什麼吃的?霞光城外的城鎮難道都已經淪陷了,連消息都發不出嗎?
壯年隊長有著家庭,有著美麗賢惠的妻子,一個剛剛滿六歲,剛上通識學校的兒子,所以相對於這些無家可歸的難民而言,他更願意選擇不開城門,保護好在城內生活的家人。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上級的軍令“嚴守城門,不要讓哪怕一隻蚊子飛進來!”
“弓箭手準備,魔法師準備,死守城門,城門在我們在,城門破我們亡!”他在城牆上快速的走來走去,怒吼著傳達著軍令。
年輕士兵眼角含淚,看著城牆下麵爭相擁擠的難民們,沉默無言,他知道,這些難民們將會被殘暴的獸人們活活吞噬,而他就在他們眼前,卻無能為力。
城門非常堅固,足以抵抗黃金階以上職業者的攻擊,所以不打開城門,這些難民絕無生還的可能。
一顆仇恨、質疑、逆反的種子種在了他的心底深處,讓他覺得他從小生長的帝國已經徹底腐朽了,爛掉了。
城牆下,難民們忽然安靜了下來。
職業者實力的守衛隊長剛才大吼著傳達軍令,覆蓋了難民們的喧囂,讓他們聽的清清楚楚,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城門不會打開了,他們隻能等死。
短暫寂靜的幾秒後,難民們徹底爆發了。
“打開城門!”
“讓我們進去!”
“救救我們!”
“該死的帝國士兵,你們就是劊子手!”
“我死了,你們也彆想活!我詛咒你們霞光城!”
……
足以千記的難民潮再次湧向了城門,這次比剛才更嚴重,人們互相踩踏著,想要組成人梯,爬上城牆,而在底下的難民們就慘了,他們都是普通人,哪能經得起那麼多人的重量,直接被活活踩死了。
可他們這樣做注定是徒勞的,城牆外側的坡度高達七八十度,而且足有二三十米高,想用屍體堆上去,一時間也難以做到。
肯特隻感覺有人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頭上,狠狠地踩著他,讓他感覺自己的脊椎都快斷了。
“不!”他怒吼著,也不知道身上哪裡爆發出一股力量,猛然推開身邊的難民們,然後將特瑞絲托到自己的肩膀上“特瑞絲,往上爬,踩著彆人往上爬!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城外數百米處,衝在最前麵的獸人們已經出現在了難民群的身後,揚起了手中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