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宇文泰所上的“六條詔書”,其一便是“均賦役”,調濟貧富,不可征貧弱而免除豪強的賦稅,斷不可能提出讓宇文泰養貪官害民的事。
蘇威剛做官就能有如此大的聲勢,與他是蘇綽之子分不開。
蘇夔道“祖父在世時,西魏正處於戰火中。為了儘快使西魏強大,祖父製定了許多嚴苛斂財的賦稅政策。祖父離世時,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李玄霸道“今所為者,正如張弓,非平世法也。後之君子,誰能弛乎”
蘇夔眼眸一亮,臉上笑容複起“大德又聽過了。”
李玄霸心道,他剛從記憶殿堂中把這句話調出來。
這句話並非出自蘇綽傳,而是出自蘇威傳。
蘇綽死時仍舊對自己製定的嚴苛法令耿耿於懷,很擔心這些戰時法令會延續到和平時期,變成害民虐民的凶器。蘇威一直將父親的遺憾記在心中,入大隋為官後,對“奏減賦役,務從輕典”頗為上心。
那段記載中,蘇威不僅用嚴厲的語言勸諫隋文帝節儉,還在隋文帝氣得親自提刀殺人的時候擋在隋文帝麵前,堵住隋文帝的路,簡直與魏徵一樣。
他還從這段蘇威傳中“看”到,蘇威奏請減少功勳授田,竟是從隋文帝時就開始了。
他勸隋文帝,隋文帝不聽;他又勸隋煬帝,隋煬帝也不聽;現在他到了大唐,又上書大唐的皇帝。
李玄霸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或許沒有任何外因,蘇威仍舊會上這一道獻策,隻是不會如現在一樣不顧一切地想要實現它罷了。
李玄霸道“現在前線正在打仗,蘇伯父卻要削減功勳的田地,這可能會造成前線將領的不滿。”
蘇夔道“正因為陛下正在親征西突厥,父親才要推動此事。否則征討西突厥後,不知又要賜多少永業田給功勳而陛下親征,將領們不敢居功,斷不敢生事。”
李玄霸開玩笑道“你難道也聽了我二哥喜歡和部將搶功勞的閒話”
蘇夔笑道;“這怎麼是閒話是那些將領們自己沒用,不能為陛下分憂,自己傳出的酸言酸語罷了。真正的名將,當如代國公李靖將軍和大德你,陛下可曾搶過你二人的功勞。”
李玄霸道“李靖就罷了,我隻要跟在二哥身邊,從來撈不到上戰場的機會,哪怕上馬也能被他踹下去,遠不如二哥的部將。”
蘇夔哈哈大笑。
他一邊笑一邊十分不見外地往李玄霸書房走。
李玄霸與他聊得開心,沒反應過來。
當蘇夔推開他的書房,抱住他的琴時,李玄霸才臉色瞬間煞白。
蘇夔笑道“來,大德,我們合奏一曲”
奏你個大頭鬼啊
李玄霸眼神左右飄移,瞅到了書房隔壁的小書房中兩個探出來又縮回去的腦袋。
他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今日喚你來,可沒時間讓你撫琴。蘇伯父之事是次要的,我有一件事很頭疼,隻能囑托給你。”
蘇夔放下琴,正色道“大德有何難處儘管說來。”
李玄霸歎氣道“隨我來吧。”
他帶著蘇夔走進隔壁門扉緊閉的小書房。
兩個臉上有墨跡的少年郎露出驚恐的神色。
李玄霸指道“原本他倆該在前次科舉金榜,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