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燕睡下了,龐飛想去打些熱水來給龐燕擦一擦手,結果一出病房的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林靜之,以及她身旁的夏樹。
林靜之身體一向不太好,今晚上低血糖犯了,夏樹非要帶她來輸液,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上龐飛了。
“是安瑤怎麼了嗎?”都碰麵了,也沒必要躲躲藏藏的,都是熟人和朋友,關心也都是真切的。
龐飛說,“不是,是龐燕,她體內的傷口發炎了引起發燒,在這輸液。”
林靜之的吊瓶已經打完了,便讓夏樹先回去,自己則去看看龐燕。
掄起照顧人來,女人到底是比男人心細的多,林靜之把被子拉的平平整整的,還把床往低放了一些,這樣能讓龐燕睡的舒服些。
“燕子的手術不都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嘛,怎麼還會發炎啊。”
“她身體一向不好……”
聊著聊著,自然就聊到這件事的起源發展上了。
“安瑤從小錦衣玉食,不理解燕子的生長環境,也不知道她對你的依賴,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你呢,太過在意燕子了,所謂關心則亂嘛。其實在這件事情上,你們兩個沒有誰對誰錯,回去好好哄哄她,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龐飛始終想不通的問題在林靜之這好像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起來,連帶著龐飛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不說那些事了,說說你吧,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啊?”
那個他自然指的便是夏樹。
林靜之實話實說,“其實我覺得他有一句話說的蠻對的,我從十幾歲來到蓉城開始在這裡打拚,我對這裡太熟悉太了解了,就像自己的家一樣。離開這裡,我就得重新起步重新開始,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應對一個全新的城市。所以我還是決定留下來,反正有的是能力,也不怕找不到好工作。”
這戲謔的說話方式將聊天的氣氛變得很輕鬆,就像兩個老熟人自然而然地聊天一樣。
又說了一會,林靜之便要起身離開。
“急什麼,現在才……”
什麼,都淩晨三點了,時間過的是真快啊。
這個時間點林靜之一個人回去多不安全。
“等等……”龐飛很自然地抓住林靜之的手,突然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妥,但要鬆開卻又舍不得。
和林靜之聊天總是那樣的輕鬆自在,毫無壓力,試問誰不貪戀這樣的感覺。
況且,這個人又是讓你有所牽掛的。
隻是,這樣的見麵方式似乎又不適合讓他牽著林靜之的手不鬆開。
龐飛終究還是將手縮了回去,“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沒事的,酒樓剛成立那會我和安瑤經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去的,而且那個時候我還沒車子,安瑤也是,我們兩的包裡從來沒少過防狼噴霧還有辣椒滅,有一次我半路上還真碰上個意圖不軌的醉鬼,結果被我狠狠地教訓了一番呢。”
“但我還是不放心。”
“那實在不行,我打電話讓夏樹過來接我。”
電話剛拿出來就被龐飛奪了去,“他是你誰啊,乾嘛要他來接。”
言語間難掩淡淡的醋味。
林靜之被他的樣子逗樂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幼稚。”
“隨你怎麼想了,反正今晚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回去的,更不可能讓夏樹來接你。這附近就有酒店,我給你安排個房間你湊合住一晚吧。”
趁著龐燕現在睡著了,可以先把林靜之安頓下來。
淩晨三點的蓉城市街道上冷冷清清,夜裡氣溫有些低,林靜之穿的裙子根本抵禦不住寒冷,龐飛將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她披上。
林靜之沒有拒絕,這外套帶來的溫暖絕不僅僅是溫度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分開的這些日子她想龐飛,但也僅僅隻能停留在想的層麵上,如今能夠見麵還能夠說那麼多的話,披著龐飛還帶著體溫的衣服,讓她好舍不得。
不能和龐飛再像以前那樣,至少可以再感受感受他身體上的溫度吧。
到了酒店,龐飛用自己的身份證開的房,單人間,四樓。
“我送你上去。”
林靜之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上去,孤男寡女會不會發生點什麼?
可是,就這樣讓龐飛離開又好像挺舍不得的,那就送上去吧,送到門口,她克製住自己不胡思亂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