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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男是女難分清(1 / 1)

我和我家那隻鬼!

“啥?你奶奶?”聽丁甜甜突然啜泣起來,滿臉認真的老警察內心蹦出了詫異,“你這小姑娘怎麼不早說?這房子裡還有人?”

黑團子護著的光芒還剩微弱一點,長條狀的混沌物輕叫一聲,緩慢地飄到丁甜甜麵前,將這姑娘在黑暗中的臉龐照明一些。

此時的丁甜甜,眼皮子上都是汗水。

好像是從小到大總有一條無形的枷鎖在束縛著,丁甜甜對自己少言寡語的奶奶本身就沒有什麼印象。那個時刻保持慈祥的老人仿佛是刻意在保持自身與他人的距離,總是一個人孤獨地坐著,絲毫不關心身邊的人與物甚至於自身,就連在決定以後該居住在哪位親人的身邊時,老人也隻是沉默著聽從家人的安排。

丁甜甜其實一直關心著這不愛發聲的奶奶,卻又總是在一件事情勾住吸引力後遺忘這自己試圖關心的人。奶奶仿佛就是一張畫紙上的一薄輕沙,繪畫人想將其刻入畫中,卻無奈風吹沙散,什麼也挽留不住。

“我不知道,我好像特彆容易忘記奶奶。”丁甜甜委屈地敲著腦袋,沒有注意到麵前屋子的扭曲伴隨著又一聲尖叫急劇地擴張起來。

黑團子嗷嗚嗚起來,落到丁甜甜頭頂抗議她的猶豫。

老警察離丁甜甜是不遠,奔過來就抓住少女的胳膊怒聲道“你先不管這麼多,躲我身後來!”

“可是,屋子裡的人會怎麼樣?!”丁甜甜急聲問。

“福禍自有天相。若是那些厲鬼不傷害老人便是不傷害,若那些厲鬼有心,我們也沒有辦法!”老警察怒甩話語。

“那……”丁甜甜還要作聲說什麼,黑團子一頭落在她的嘴上,封住了她不安的唇。

老屋子的扭曲擴張已讓一幢正常的二層樓房變成了氣球般臃腫,屋內的尖叫聲響起一次跟著就停不下來了。樹葉相互摩挲得如同地獄暗吼,快成漩渦形的房門半開半掩,眼睛亮的人細看可觀察到有黑色的縷煙從房門的縫隙處絲絲往外冒。

很應景得有黑暗中有的呼嘯狂風,送來陣陣森寒,烏雲遮擋最後一絲月光,空氣披上純黑披風。

“來了。”老警察再度將雙匕首舉在胸前,銀色的匕首在黑團子的一聲輕鳴後閃出鋥亮的光芒,從匕首之內生出的血紅色成血滴狀冒出,流淌成不認識的符畫,再鑲入匕首之中。

好神奇,以驅除惡靈著名的驅靈人除靈,用的不是什麼電視小說裡出現的符紙、木劍、狗血,竟然是現代款式的匕首。

丁甜甜躲在老警察身後,腦海裡再度漸漸地開始遺忘奶奶的事情,她想拚命捉住,但所有要緊抱的思想還是隨著狂刮來的夜風散去。

“嗚嗚嗚!”

煞氣暗湧,劍撥弩張。

半開的房門前,黑氣凝聚成一團高大的身影。那是純黑的一團,起初看上去和黑團子並無二致,卻在匕首暗紅的光影流轉間生出五官與四肢。動作僵硬得讓那黑色一坨像是剛從棺材裡爬出的木乃伊,嘎吱嘎吱,每每動一下都聽到巨響擾耳。

風帶骨刺,夜含利爪。僵持氣氛薄如紙紗,一捅即破。

“那是其他厲鬼嗎?還是?”

丁甜甜聲音微小。

老警察凝眉頭回答“有些不對勁。”

“嗯?什麼不對勁。”黑團子又回到丁甜甜頭上蹦跳,跳得很是賣力。少女不明所以,以為是什麼超出預料的不能解決的可怖至極的突發情況來臨,嚇得人縮了下去,目光在戰兢中不甘地變得尖利。

手指尖戳戳老警察的背,丁甜甜繼續低聲說“你是不是解決不了,我們要不要跑,鬼姐姐還有我奶奶還能不能順利地救出來。”

沒想到丁甜甜是真正以為危機來臨便會變得有些婆媽的人,老警察有些尷尬,略啞的喉嚨音在輕咳後轉為不好意思的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好像,其實已經被製服了。”

“嗯?!”丁甜甜不能置信,再去探頭去看那僵硬扭著自己身軀的黑靈,看到的卻是黯淡光芒之下,那生了一雙悲哀大眼的靈魄機械般定格在了雙頭投降的姿勢,委屈的晶瑩在雙眼下爆棚湧出。

恐懼消失,提防全無。那模樣,可憐中帶著幾分無助,直接牽扯得丁甜甜身為女性獨有的善心和包容心噴發欲出。

“那鬼沒事吧?”丁甜甜詢問老警察,而老警察搖搖頭不作答,勾著腰向著鬼影前進,是要真正看清那鬼的情況在確定下一步怎麼做。

丁甜甜跟隨者,兩人一前一後緩步而謹慎,花了一陣子才從草坪地處移動到屋子的門前出。大概是擱著兩米的距離,老警察這才是看清了,佇立在門口的鬼魂確實是在委屈地流淚,還像是被欺負了,臉頰上有一道消不去的口子。

“好大膽的小鬼!居然還要想在本大爺眼皮子底下逃走,還真是做鬼也活膩了!”

丁甜甜正湊過去仔細觀察那傷口,樓房的二樓窗口處就兀然冒出一句洋洋得意的驕傲之聲。

“小心。”老警察又是一聲警告。

可那“心”字的尾音都還未拖出來,丁甜甜也自然沒反應過來,二樓便跌下一道乘風而來的瀟灑黑影。那黑影降落得極速,並絲毫沒有刹車降速的趨勢,很自然地,呈拋物線砸來,鬼使神差般剛好砸到丁甜甜身上。

“鬼姐姐!”鬼沒什麼重量,可那衝擊力還是讓丁甜甜和衝來之者一同後撲在了地上。掙紮之中,丁甜甜看清了倒在地上掙紮的來者,心中悲傷與欲說還休之情油然而生相交相織。

“小鬼,彆,彆跑……”摔下來的黑影子也沒什麼事,嘴上迷迷糊糊念叨著什麼,接著抬頭。這一抬頭,雙馬尾的發辮子就開始在臉上蹭蹭蹭,蹭得黑影子心裡癢癢。

“小丫頭,你怎在……”黑影子看到了丁甜甜的模樣,一張臉先是愣成呆木頭,再是很快變換,眼睛鼻子嘴巴上都是嫌棄之色。

某鬼想了好久都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警告過了,這小姑娘為啥還是會來這幢老屋子。

“誰是你鬼姐姐!本鬼哪裡長得像個女的了!”淡定隻是片刻,緊接著某鬼驚喊。

“咦?鬼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丁甜甜不能明白眼前這長發大眼的美女鬼姐姐在說什麼,話語聲已經哽咽,心中的擔憂都隨著言語爆發了出來,“鬼姐姐,你不知道我好擔心你,我好怕你被那些色鬼瞧上,然後被……”

少女伸出雙手攔住某鬼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聲音愈發激烈。

“睜大你的眼睛好生看看,豎起你的耳朵好生聽著,本少爺是男的,就算是鬼,也是男鬼哥哥男鬼哥哥!”某鬼掙脫開少女的束縛,顧不得自己摔下來的初衷,站起身跺地大聲吼起來,“小丫頭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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