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徹知道日心的想法,一定會急得直跳腳的劈頭蓋臉罵道你家七十歲老頭,上竄下跳比隔壁熊孩子還鬨騰,你家七十歲老頭為了買便宜的菜穿著拖鞋飛到隔壁市去買,你家七十歲老頭可以把那麼大的怪物切成肉丁?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為了防止日心耍花樣,說來又溜了。一徹就在這裡開始卸去身上的負重。
隨著一個一個的石末包被放下,一徹赤裸著的上身也慢慢展現在了日心麵前。
日心隻在救活一徹那晚看過他的裸體,不過那時候血肉模糊的,再說除了傷口那時候也不可能注意彆的東西。
此時日心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久經高強度訓練,訓練出來的一身強健的肌肉,而是他那小小的身軀上,遍布著的猙獰傷痕。
這都是在研究所實戰訓練留下的痕跡,藥物治好了傷勢,卻治不好傷痕。就如你打了誰一巴掌,哪怕道歉了,過去了,可記憶的傷痕永遠也無法抹去。
這些傷,有一些一徹還記得,比如肩頭這幾個洞,是那隻刺蝟的,胸口這三道,是那隻鱷魚怪的,還有左臂。
日心盯著一徹左臂上,那一道二十多厘米長的傷疤,keter級怪物的含怒一擊,差點把一徹打死的傷勢,現在隻通過這塊疤,也能一窺當時的凶險。
日心忽然沉默了,他也不能再表現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麵對這樣的場麵還能笑的出來吧。
一個孩子,剛剛八歲的孩子,在過去的半年裡經曆了這麼多,他還能堅持著努力向前,而且沒有心理扭曲,他依然正直,善良,長期和一徹相處,他很清楚一徹的本性。
“這樣的孩子,給他安排這麼多,老天啊,你要做什麼?”
日心在心裡莫名的感慨,如果老天不是閒的沒事乾,那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會成為攪動風雲的中心人物。
“怎麼了,師父?”
一徹脫下腿上的負重,抬頭看到日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傷疤發愣。
“哈,很幸運是吧!這些傷疤,可都是我幸運的象征呢。”
一徹撫摸著自己身上的處處凸起和凹陷笑著說道。
“是啊,真是幸運,這也是我的幸運。”
日心麵色複雜的喃喃道。
“師父,您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走吧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脫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以後在外麵彆丟我的臉!”
“啊!”
日心一腳把一徹踹了出去。
院子裡,兩人站定。
一徹揉著屁股,幽怨的站在一旁,這個師父,動不動就踹他屁股,都怪自己防禦太高了,每次都沒受傷,他才那麼肆無忌憚。
秋日已接近尾端,每天早餐,院子裡都會落滿落葉,一徹有空的話,會把落葉掃乾淨,但日心就不會那麼勤快了,落就落唄,他還理直氣壯的說
“落葉,落到地麵叫落葉,多麼有詩意的東西。但你掃起來堆在一起那叫什麼呢?”
“什麼?”
“那叫垃圾!”
一徹早上剛剛練完劍術,還沒來得及掃,今天院子裡的落葉還隨意的散落一地,配上有點殘破的小樓,生生營造出一種蕭瑟落寞的寂涼感。
日心背著手走到院子中間,表情難得的認真了起來,一股肉眼可見的氣,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地上的落葉,就如被狂風掃過一般,瞬間就被吹飛到了院子外邊。
你有這種功夫你倒是自己掃啊!乾嘛老是我來!
日心以為此刻徒弟對他的敬仰應該已經是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他卻不知道這耍帥不僅沒有讓一徹對他提高半點尊敬,反而好感度又掉了一截。
“來吧,一徹,先試試你的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