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平浪不靜的海麵上,起伏不平如同怪物脊背的艦隊,足足蔓延出一兩海裡。
一艘在這艦隊之中,最為顯眼的巨大船隻上,忙碌的水手們準備著進入港口的準備。
船首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站在那裡,身後幾個滿身血腥氣的海盜彎著腰等待著這位海盜之王的命令。
“所以說,多利福,我們隻是出趟門的功夫,我的家裡就被一群小賊給偷了?”
平淡的話語聽不出來任何的分量。
可卻立馬化作了一座大山,壓在了身後幾人的身上。
冷汗止不住的從後背和額頭上流淌而下,那種壓力即便是他們這種不知道劊子手也會感到無法反抗。
因為就算他們再惡,再狠,也絕對比不過身前的這個男人。
他們還能夠稱之為人,而對方則是徹頭徹底的披著人皮的惡魔。
“船長,那小偷絕對不是普通人。”多利福伸出一隻手小心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試圖為自己進行辯解:“他使著一副撲克牌,但威力比子彈還大,還能夠爆炸。”
“並且能夠從憑空改變位置,如果不是恰好有一個兄弟臨時起意去您的庫房查看一下,可能都不知道會有人敢來偷您的東西。”
“是啊,怎麼會想到有人敢偷我的東西?”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轉過身來,眼眸之中沒有絲毫波瀾起伏,卻給人的感覺已經掀起了海嘯。
“那些港口的雜碎不敢,那些隻敢欺辱廢物的毛賊不敢,那些被我殺的鬼哭狼嚎的貴族不敢。”
“那麼還有誰敢來撫我的胡須?”
“隻有那些目標是我的人。”
多利福愣了一下,不過能夠作為普朗克的心腹之一,他立馬明白了普朗克這次好像確實沒有因為丟東西而生氣,或者說生氣的點並不是有人偷東西。
“船長,您是說,這是有人在針對您下陷阱?”
普朗克冰冷冷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多利福顫抖了一下,把頭低下去。
“無所謂是不是陷阱。”
“也無所謂是不是盯上了我。”
“我隻知道,似乎有些人把我的名字當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那你告訴我,多利福,我應該怎麼做?”
多利福重新抬起了頭,看著普朗克,咬緊牙齒,聲音幾乎從嘴巴裡麵擠出來:
“我會為您找到敵人的,請給我一些時間。”
“不要讓我失望了,多利福。”
普朗克轉過身不再看他,沒有多說什麼多餘的話,因為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如果沒有完成普朗克的命令,下場會怎麼樣。
多福利不再多說,給身邊幾人一個眼神,麻利的轉過身離去,眼中滿滿的都是殺意。
不管是誰乾的,這一次,算他踢到鐵板了!
藍焰酒館之中。
相比於冥淵號上麵的沉默,這裡就顯得有些熱鬨了。
老板娘瑪琳站在吧台後麵,略帶無聊的用指甲輕輕的敲擊著,眼睛在整個不大的酒館內掃視了一圈,結果放眼看去都是莎拉的手下。
說實話,她怎麼就不明白,明明自己這是個打聽情報的地點,現在怎麼好像成了這夥人的駐地?
“嘿,崔斯特,你的手法看起來還真沒生疏。”一張桌子上,格雷福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對麵的崔斯特笑著說道。
崔斯特一隻手習慣性的玩弄著一張紙牌,另一隻手也端起酒杯優雅的喝了一口:“當然了,我又不像你,我是玩腦子的,這麼多年過去技術自然是成長不少。”
“喂喂喂,不用這麼嘲諷我吧,我在監獄裡麵也算是受儘磨難了。”格雷福斯被嘲諷了幾句,但也沒有生氣,將酒杯裡麵的酒一口喝乾淨後。
轉過頭對著身邊的李青詢問道:
“老板,現在已經成功的引起普朗克注意了,接下來還需要乾什麼?”
“找機會給普朗克引誘出來和他火拚?”
莎拉去參加塞壬號的拍賣會了,所以此刻並沒有在酒館裡麵。
李青卻沒有跟著莎拉去,而是留在這裡。
聽到格雷福斯的詢問後,笑著回答道:“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你們做的事情無非就是讓普朗克知道有人在針對他而已,他是那種一點虧都吃不了的人。”
“隻要激怒了他,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交給我來對付他就行。”
崔斯特手中不停轉動的紙牌短暫停了下來,不過很快又轉了起來,速度加快了一些。
他之前被逮住的時候,就知道那陣風是有人操控的,現在看來果然是這個家夥的手筆。
不過就憑這些,想要對付普朗克那無敵的艦隊,似乎也有些做不到吧?
但他也沒傻到直接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畢竟現在也算是一艘船上的人了。
他和格雷福斯雖然平常什麼事都乾過,背信棄義也不是沒有做過,但這一次格雷福斯還是很認真的。
就算想要跑路,也至少要等到這些人堅持不下去再說吧。
反正經過上一次的教訓,崔斯特備用的卡牌數量,一下子從十副變成了三十副牌,就不信這樣一來還能夠有人還能攔得住想跑的他。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心裡,麵上還是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不過這輕鬆的時刻也沒有持續太久,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酒館外走了進來,放下兜帽走到桌子前。
雷蒙調整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麵對桌子上幾人詢問的目光,對著李青說道:
“普朗克的人已經找到了咱們故意留下的線索,已經帶著人上了船,朝著準備好的那個小島趕過去了。”
格雷福斯和崔斯特,還有酒館裡麵的其他人頓時停下了各種動作,目光一同看向了微笑著沒有表情變化的李青。
李青笑著將酒杯放下,緩緩站起了身:
“既然如此,那麼這些酒就等到回來再喝。”
“各位,有興趣的,就跟我走一趟吧。”
“這一次,也許會是震驚整個比爾吉沃特的大新聞哦。”
一艘巨大的艦船在海麵上乘風破浪。
龐大的船身即便是連續不斷的海浪也隻能被一個個被碾壓過去。
船體發出熟悉的‘咯吱咯吱’聲響,普朗克穿著一件風衣,華麗的料子上麵卻滿是讓人反胃的惡心血腥味道。
一點猩紅濺射在臉蛋上,他卻毫不在意的揮舞著手中的刻刀工作著。
在他身前躺在手術台上的是個已經暈過去的年輕男人,翻開的皮肉,裸露出來的骨頭,還有在骨頭上麵新留下的痕跡。
這些都說明了普朗克並不是在好心的為這位年輕人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