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來可怎麼辦才好呢?”想到這裡,秦三看向睡夢正酣的書兒,隻見她於夢中眉頭微皺著,又長又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眼眶紅紅的,眼珠動個不停,顯然是在夢境之中。
“書兒是夢見她的娘親了嗎?”秦三的臉上滿是憐惜之色。
正在這時,書兒驀的睜開了眼睛,秦三一驚,卻見書兒眼睛直勾勾地不知看向哪裡,半晌,似乎才真正醒了過來。
“三叔。”書兒看著自己身上蓋的衣服和頭下枕著的包袱,知道是秦三做的,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三叔你怎麼樣?覺得好些了嗎?還痛得厲害嗎?”
“”你一醒過來就問這麼多問題,可見你睡著了也還是在擔心。你昨天累壞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彆起來了,再躺一會兒也好啊。”秦三勸道。
“我睡好了。也不那麼累了。”書兒說著便要坐起來,這一動彈才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痛,關節都好似鏽住了一般,不由得一皺眉,咬住了嘴唇。
“你慢著點兒。”秦三關切地說道“那是肌肉過度勞損的緣故,怕是要痛個幾天才能好呢。”
書兒聞言沒有說話,還是倔強地坐了起來,把包袱打開,從裡麵把已經撕得隻剩下一片前襟的月白色中衣拿了出來,然後再把包袱包好。她把那片前襟用手比了比,才拿牙齒咬著,把僅省的部分撕成了一大一小的兩條。
秦三隻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待看到她把大的那塊紮在了腰間,再把小的那條綁在了頭上,不禁鼻子有些發酸,知道書兒這是在為慧娘戴孝呢!
書兒戴好了孝。便拿著包袱到秦三跟前兒,不容置疑的示意秦三把身子略微前傾,把包袱在他後背墊好,才道“我不過是有些勞損就痛成這樣,三叔傷得如此的重,卻重來都沒有喊過痛,示過弱……”
“三叔是個粗人,皮糙肉厚的,禁折騰。”秦三忙道“彆忘了你三叔非常人啊,很快就會好的。”
秦三自嘲道,希望能說些什麼,讓書兒不那麼壓抑。
書兒聞言又默默地坐了回去,隻是低著頭,沉吟不語。秦三有些搞不準,剛要在說些什麼。書兒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看著秦三,開口道“三叔,我想和你學本事。”
“什麼?”秦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想做你的徒弟。”書兒的語氣平靜而堅定“我知道你教給臻兒好多東西,就像書裡麵的俠士一樣,可以以一敵十,不,以一敵百的功夫。可以百萬軍中取敵人上將人頭的。我也要學。可以嗎?”
“……”秦三猝不及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臻兒從能走路便跟著他。他知道等臻兒長大一些,肯定是要正式收進門下為徒的。甚至想到,臻兒應該就是他的關門弟子,此生他既沒有那個心境,也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再收更多的弟子了。
可是書兒卻是要比臻兒更早的成了他的徒弟了嗎?
“三叔,可以嗎?”書兒身子不由得向他這邊傾斜了一些,堅定的語氣中帶著懇切。
“嗯……可是,你總是要回家的啊,我得送你回去,你不是剛剛說了親……”秦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三叔你彆安慰我了。我認真想過了,那個家,我怕是難回去了。”書兒仿佛是在說彆人家的事兒一般,麵上無波無瀾。
秦三剛剛還在擔心怎樣讓書兒有個心理準備,聰慧的書兒卻已經自己想到了。他的心裡一陣難過,思忖了一下,終於應向了書兒目光,道“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等我好一些了,我們先回徐村去看一眼。我總要和你的……和你家長輩好好談一談才行。”
“好。”書兒知道秦三是想為她做最後的努力,也不爭辯,來到秦三身邊,對著秦三舉起了她的右掌“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秦三也舉起了他纏滿了繃帶的右手,鄭重地和書兒的手掌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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