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臻途無悔!
任掌櫃心道你哪會燒火啊,剛又想伸手去拉他,卻生生地止住了動作,心道“你自個折騰去吧。沒準能弄出個名堂來呢。嘿嘿”
楚之龍心細,又問了譚老藥燒火舉煙可會引起寨子裡警覺。
譚老藥搖頭道“唐大夫一般隻會告訴寨子裡近幾日就要進山。早一日晚一日都是有的。寨子裡的人即使看到煙火也不會懷疑的。”
書兒右手舉著從燭台的蠟燭上截下來的小半根蠟燭,左手掩著火苗,進了廚房,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炤台上方的牆上有個小小的木台,想必就是這裡主人放油燈的地方了。
她把蠟燭湊上去,剛想著滴點蠟液在上麵做固定,卻有些驚訝的發現小木台被擦得纖塵不染,一點兒也沒有平常人家炤上麵物件的油膩。
書兒轉身在碗櫃上找到一個小碟,作為蠟台放了上去。馬玉麟在一邊奇道“不過是個破茅屋而已,何須如此小心。”
書兒道“這廚房平日裡應該都是臻兒打掃清潔吧。他在家裡何曾如此細心認真的做過家務。他,真是長大了。”
馬玉麟有些慚愧,忙道“是啊,臻兒弟弟小小年紀,孤身同山賊周旋,於匪寨中求生存,甚是了得。你萬勿憂心,我們很快就要見到他了。我,我也很想見見這位了不起的弟弟呢。”
書兒聞言,隻是微笑著點頭。她揭開鍋蓋,看到鍋是刷洗乾淨的,便要去外麵取水,馬玉麟早就自告奮勇的去了。書兒便往炤眼裡放了一根劈柴和一把稻草,等她把說升起來了,馬玉麟也提了水桶進來。
“我們做什麼吃的呢?”馬玉麟還是頭一次進廚房,看著四周空空如也,好似也沒有什麼能吃的。
書兒看著他發蒙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頓了一下方道“我看梁上掛著鹹肉,櫃上還有雞子,我再找找米放在那裡就成了。不過我們先燒水給大家燙腳,這樣也等於順便把鍋再刷了一遍。”
“太好了!這幾日都在啃那又鹹有柴的豬肉乾,覺得舌頭都硬得和那肉乾一般了。”馬玉麟高興的附和著“你找米,我來燒火。”說著,他就一手撿起一根劈柴往灶眼裡塞。
“哎,慢點。”書兒攔住了他“一下子放這麼多柴火會把炤火憋死的。你在家裡時一定沒有乾過這個吧?”
馬玉麟不好意說他根本連廚房都沒進去過,隻是笑笑道“家裡人多,用不上我。欣然在家裡時常做的嗎?”說著見書兒彎腰去拉風箱,忙把牆角的小杌子來過來讓她坐下。
書兒謝了。她雙眼注視著火苗,緩緩地拉著風箱,半晌才道“嗯。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最喜歡和娘親一起做事情了。臻兒不去外麵瘋的時候也會幫忙的。不管是做什麼,一家人一起就覺得興致盎然的,時辰過得飛快。早起的一刻便開始忙忙碌碌,做飯、掃除、洗衣、針線、還要給園子施肥,把雞放出去捉蟲子,閒下來,就和娘親弟弟一起讀書,說故事,月底,年終還要算賬,一轉眼天就黑了。真是應了那句‘光陰似箭’的老話了。”
馬玉麟自從知道書兒失去了娘親,便對這個少女充滿了同情。他小心翼翼的不去觸碰她傷心的過往,就是怕說不好反而會揭開她的傷疤。今天聽到書兒主動提到了以前的生活,心中忽然有些感動和感慨“欣然,你聰慧能乾,原來都是娘親既慈且賢,教導有方的緣故啊。你,一定非常想念她老人家吧?”
書兒點頭不語。馬玉麟正擔心自己是否說錯了話,卻見書兒被炤火映紅了的臉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他正疑惑著,書兒轉頭對他道“娘親在世時還很是年輕貌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稱呼她‘老人家’呢。我知道晉卿兄是怕我難過,但你也不必總陪著小心。我這些時候也想明白了,傷心難過都是於事無補的。隻要我心裡還當娘親活著,她就會一直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等見到臻兒的時候,我也要這樣和他說的。我願意時時說起和娘親一起時快活又充實的日子。每說起一次,就好似又經曆了一番。如果不再提起了,一日便會忘掉一點……我怕終有一日,好多東西就真的想不起來了。”
書兒語氣平緩,麵色沉靜,隻有炤裡的火苗明明暗暗的在跳動。馬玉麟卻感到了一絲傷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書兒,你看這是什麼?”正在這時,秦三出現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一個小木頭人。
書兒奇道“好像是個木頭立身佛像,有什麼稀奇的嗎?”
秦三來到書兒身邊蹲下,把木人舉在炤前,道“你在仔細看看。”
“啊……哦!”看清楚了木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小點和線條,書兒的一雙鹿眼瞬間圓睜,連微微上翹的紅唇也圓了起來,驚喜的看向秦三。
秦三看見書兒的表情,鼓勵的點了點頭。
馬玉麟一臉的不解,問道“怎麼了?這是什麼?一個光頭佛像有什麼稀奇的?”
書兒道“這不是佛像,是針灸木人。”
馬玉麟還是不解。書兒不好深說,便道“臻兒應該是在和唐大夫學習經脈穴道。”
“哦。”馬玉麟還是有些奇怪,心道“學個醫有什麼好激動的,難道臻兒的誌向是當個懸壺濟世的名醫嗎?”
他還要再問,卻見鍋蓋開始噗噗作響,白色的蒸汽一個勁兒的往外冒,水開了。
書兒便道“三叔先把腳燙燙吧。”說著找出木盆,淺淺的對好了洗腳水,伸手進去試試溫度,對秦三叮囑道“三叔燙腳的時候彆弄濕了腳踝處的傷口。”
木盆隻有一個,書兒便請馬玉麟幫著把兩個木桶裡麵都裝上了熱水,讓眾人都坐在屋前的木台上,那著水瓢往腳上澆水洗腳。
等到眾人簡答的清洗乾淨後,書兒也蒸得了一大鍋的鹹肉蒸飯。眾人輪流吃飯警戒休息,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