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一寸一寸,從眉骨到鼻梁,從薄唇到下巴。
眼淚忽然毫無預兆的落下。
“對不起,我忘記問你的名字了,”容音哽咽開口“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我們之間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局?”
抬手,她撫著他的臉,指尖所觸,一片冰涼。
“我叫容音,你記住了嗎,我叫容音,你想起來了嗎?”
少年舒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會娶你的,這輩子我非你不娶。”
眼淚啊,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容音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憤怒,她猛地將他推開,紅著眼怒吼道“你騙人!什麼非我不娶,什麼你會負責,全都是謊言!你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你這個騙子!”
她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嗚咽而壓抑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為什麼要騙我,如果不願意,你大可以不必說那些違心的話,如果不是那些話,我也不會傻傻的等這麼多年……為什麼要騙我!”
那些委屈啊,被壓抑了太久,這一刻突然噴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從十六歲到二十四歲,她等了他整整八年。
用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去等一個虛無縹緲的諾言。
如今她快要死了,卻仍舊沒有等到。
他始終沒有記起她是誰。
他把當年那個大火中的小女孩忘得一乾二淨。
隻有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把他轉頭就忘的諾言當做寶貝一樣揣在心尖,一日複一日的等著。
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十六歲那年,親口告訴他,她叫容音。
她想說,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隻此一句,再無多言。
沒有那些讓他負責的話,沒有心底小小的期盼,這輩子都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
“滴滴……滴滴……”手機突然毫無預兆的響起,容音漸漸止住哭聲,抬頭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手機。
急促的鈴聲在空氣中響了很久,她才伸手接起,帶著濃重的鼻音開口“哪位?”
“容小姐,我是陳家的仆人,”對麵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您快來勸勸我家小姐吧,她在院子裡跪了兩天了,再跪下去身子都要壞了。”
容音大腦空白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來,問“陳家的仆人?你說的是……陳雪?”
“對,我家小姐是陳雪,您以前經常來找我家小姐,除了您,我也不知道該找誰。”
壞了!
容音忙道“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她胡亂擦了一把眼淚,披上浴袍大步向門外跑去。
白色的車子在空曠的接道上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