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傅邢薄!
看到容音後背上的慘狀之後,陳雪發了好大一通火,尤其是得知是眼前這個服務員造成的之後,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不依不饒,服務員哭的眼睛都腫了,最後還是經理親自來道歉,這件事才算了結。
容音背上受了傷,需要去一趟醫院,這頓飯算是吃不成了,不過好在想了解的情況都了解了,容音跟周局長表示了歉意,周局長大氣的揮了揮手,說下次再約,然後便大步離開了。
陳雪開車帶著容音去了醫院,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醫生又開了點藥,叮囑她好好休息,然後便讓她們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陳雪仍舊憤意難平,一邊開車一邊氣道“你說你也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竟然能被那種小服務員給暗算了,媽的,想起來我就氣。”
容音說“人家服務員也不是故意的,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跟宮鬥似的,連暗算都出來了。”
“她是乾什麼吃的?服務員連碗都端不好,說出去誰信?”陳雪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說“我看那小丫頭片子就是故意的。”
陳雪就是這麼個暴脾氣,尤其是在對容音的事上,誰要是敢欺負容音,她能提著砍刀第一個衝上去將那人抽皮剝筋。
容音趴在椅背上,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有氣無力的說“好了,人家小服務員哭的眼睛都腫了,這要是被有心的媒體拍到了,又要說我仗勢欺人了。”
陳雪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說“你怎麼越來越慫了,見了那群媒體跟見了閻王爺似的。”
“沒辦法,他們最擅長顛倒黑白,”容音說“我算是怕了。”
車子緩緩前行,陳雪沉默了幾秒鐘,問“你和傅邢薄什麼情況?不是早就離婚了嗎,為什麼遲遲不公布?”
提起傅邢薄,容音的眸子暗了一瞬。
她趴在後座上,沒有說話。
陳雪猶豫了一下,問“你還喜歡他?”
容音轉頭,安靜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緩緩道“不喜歡了。”
陳雪明顯不相信“我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你不喜歡傅邢薄。”
容音一動不動,眼底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喜歡又能怎樣?
當初年少不懂感情,以為隻要把兩個人捆在一起,遲早有一天他會看見她的好,遲早有一天他會想起來那場大火中許下的諾言。
當時懷揣著一顆勇敢而無畏的心,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覺得不過是灑下一腔熱血,可是現在不同,她累了,也痛了,甚至沒有幾天可活。
她再也沒有堅持下去的資本,不如放手給他自由。
就算他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她成全過自己,沒有遺憾了。
陳雪看不慣她垂頭喪氣的樣子,猛地把車停在路邊,直視著她問“你
給我一句實在話,到底還喜不喜歡傅邢薄?要是喜歡,就算是搶我也把他給你搶過來,絕對不能便宜那個狐狸精。”
依照陳雪的暴脾氣,還真敢。
容音歎口氣,說“真的不喜歡了,三年了,我累了,想放手了。”
陳雪狐疑的看著她“真心話?”
容音點頭,“嗯,真心話,這三年我心頭始終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既期盼著他能想起我,又害怕他隨時會離開,可是現在那塊石頭好像被人移走了,我對他沒有期望,也沒有了失望,陳雪,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容音性格要強,陳雪到現在都記得,當初她決定跟傅邢薄在一起時眼底的堅定和歡喜。
可現在,堅定沒了,歡喜也沒了,隻剩下了無奈和妥協。
這三年,她過得很不好。
陳雪輕歎口氣,緩緩啟動車子,說“算了,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說了,隻要你開心就好。”
說完,又似是想起什麼,恨恨的說“便宜了薑可柔那個賤人,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她可是拿了你五百萬!”
容音趴在座椅上,雙手牢牢抓住椅背,沉默了幾秒鐘,說“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讓她怎麼吃進去的怎麼吐出來,可是現在……”
現在她快要死了,不想計較那麼多了。
餘下一個多月的生命,她想開開心心的。
陳雪側頭,盯著她的後腦勺看了幾秒鐘,眼眶突然毫無預兆的紅了,有眼淚溢出,被她死死壓了下去。
陳雪轉頭看向前方,故作輕鬆的說“你跟個機器人似的在工作崗位堅守了這麼多年,有沒有想過放鬆一下,給自己放幾天假?我最近閒得很,要不要出去旅遊?”
容音歎口氣,說“是該好好放鬆一下了,但前提是先把那塊地的事情解決了。”
她不能給容氏留下任何爛攤子。
陳雪知道她固執,認準的事情誰勸都沒用,所以也不再說什麼,一路沉默著向前開去。
十幾分鐘後,車子駛進了彆墅院子裡,陳雪下車準備扶她,容音擺手拒絕了“我自己來,還沒七老八十,不用扶。”
知道她要強,陳雪也沒再堅持,把車鑰匙塞進她包裡,說“那你自己小心點,我還有點事,今晚就不住這了,走了。”
容音一怔,問“你去哪?”
“你怎麼跟我媽似的,去哪還要給你彙報?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陳雪白了她一眼,揮了揮手,轉身大步向院子外走去。
容音想追上去多問兩句,奈何後背疼的厲害,稍微一動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她緩了緩,拿起包準備下車。
她沒有注意到,一處昏暗的角落裡,一個猩紅色的煙頭在黑暗中一閃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