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是那張看了三年的臉,卻分明不是同一個人。
梁知秋手裡拿著一份檢查報告,眉頭微蹙,麵帶難色的說“姑娘,你的身體狀況很
不好,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
容音起身靠在床頭上,突然想起什麼,拉起他的右胳膊,猛地將衣袖拉了上去。
從肩頭至關節,一道扭曲而醜陋的長疤赫然爬在他的胳膊上。
容音的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是了,就是這條長疤。
當時那塊木頭掉下來的時候,從他右胳膊外側猛地砸下,就應該是這麼長的一條疤痕。
而不是像傅邢薄的那樣,凝聚在一團。
她之前也懷疑過,當時木頭順著胳膊砸下,疤痕應該是一長條,怎麼會是一團。
可當時傷口被衣袖遮擋,她畢竟沒有親眼看到,所以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誰能想到,世界上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傷疤還在同一個位置?
容音的眼淚滾滾而下,她緩緩抬手,手指微顫的觸上那條疤痕。
下一瞬,梁知秋猛地收回手臂,麵色不好的說“姑娘,我和你非親非故,這樣不好吧。”
容音怔怔的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非親非故?
如果不是她認錯了人,如果不是傅邢薄橫插一腳,如果不是老天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老天爺竟然會跟她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容音雙手捂住臉,壓抑的嗚咽聲從指縫裡傳出。
梁知秋覺得她怪怪的,但是一想到她剛和傅邢薄離婚,免不了傷心難過,猶豫了一下,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身體狀況很差,這家小醫院治不了你的病,還是趁早回江城吧,彆耽誤了病情。”
容音抬頭,含淚看著他問“你救那個小女孩的時候,是不是承諾這輩子非她不娶?你為什麼不去找她?”
梁知秋徹底驚住了。
他瞪大雙眼看著她,震驚一點一點爬上眼底,他的手微微發抖,不可置信的問“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容音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不是,她已經死了。”
她的生命所剩不多,不想讓他憑添傷心難過,所以索性謊稱那個小女孩已經去世。
“死了?”梁知秋臉色驟白,身子微微晃了晃,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過了好幾秒鐘才緩過來,聲色沙啞的問“怎麼死的?”
“出了車禍,”容音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問“她等了你那麼多年,甚至還來南城小鎮找過你,你為什麼不去找她?”
梁知秋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緩緩坐在凳子上,垂眸看著地麵,緩聲說“我在那場大火中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於是就在南城小鎮日複一日的等,一直等到現在……沒想到,原來她早就去世了。”
容音捂住嘴,眼淚瘋湧而出。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和他竟這樣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