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和房書安便把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了一遍,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包大人是聽得眉頭緊蹙。
末了房書安總結了一句相爺,依小人看來,這東京城內的大案也和雲南八卦山的賊匪脫不了乾係。
包大人眼珠轉動,思忖良久道原來如此。
蔣平連忙問道,莫非相爺有了什麼發現?
嗯,最近東京城內接連發生無頭命案,以常理推測,無非從情殺、仇殺、劫財入手調查,但是連日來,本閣派人多方查探,王員外和張大人兩家既無仇怨,又沒有失竊,從案情本身來看,情殺更是不可能。
相爺,有沒有可能是兩家知道了什麼見不了光的秘密,而被殺人滅口呢?蔣平追問一句。
嗯,這一點本閣也有想到,但是多方調查之後,發現張王兩家素無來往,很難和一件共同的內幕消息扯上關係,而且兩家皆是滿門遇害,丫鬟婆子也不放過,可見多半也並非因為消息泄露而殺人滅口。方才經你們這麼一說,本閣推斷,這兩起滅門大案可能是賊寇隨機而為,他們並沒有特定的目標。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天的調查一無所獲。
噫~嗯,房書安拉著鼻音兒問道我說相爺,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無冤無仇,便下起毒手,真是良心喪儘,可殺而不可留啊。
相爺,他們可能是為了在東京城內製造恐怖的氣氛,向開封府示威。蔣平跟道。
包大人點點頭不錯,本閣也是如此猜想。說著包大人就近桌案前邊,從筆架之中提起筆來,飽蘸濃墨,刷刷點點寫就一封書信,寫罷之後蓋上開封府大印,抬頭向門外叫了一聲兒來人呐。
就聽嗞呀兒一聲,王朝馬漢推開門昂昂而入,一拱手相爺。
嗯,你二人持我書信,前往樞密院找那按院大人顏查散,讓他協調殿前司,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三衙,抽調人手,加強東京城的巡邏,我想那賊寇的目標多是朝廷的要員或是那富家大戶。所以尤其是浚儀橋街、報慈寺街、禦街等朝廷要員居住之地,更要晝夜加強巡邏。另外,在衙門口,各大廟門口、城門口兒貼出緊急布告文書,讓軍民人等一體防範。不得有誤。
是,相爺。王朝俯首上前接過包大人手書,一躬身兒和馬漢二人轉頭去了。
咱們剛才說這顏查散呐,是包大人的愛徒,當初遭人誣陷而身陷牢獄,眼看就要落個斬首的極刑,幸虧玉麵小達摩白雲瑞他爹,錦毛鼠白玉堂仗義相救,這才轉危為安,而且殿試之中高榜得中,被包大人收為徒弟,現在那是樞密院掌院,從一品。掌管東京數十萬禁軍的調動。因而包大人方才送信給顏查散。
閒話不表,書歸正文。
王朝馬漢走後,包大人略一思忖,又叫進倆人兒,這次來的是替班兒的張龍趙虎。包大人吩咐道張龍趙虎,你二人分派十八隊人馬,緊急前往外城的十八個城門,加強進出城門的檢查事宜,對於沒有牙牌告身、關憑路引之人,要多加盤查。同時,另派人手調查東京城內各大酒樓客棧,新開的買賣鋪戶,但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是,相爺。張龍趙虎一躬身兒也轉身去了。
這二人剛出去,公孫策就帶著仆役端著沏好的香茶,果子點心等推門兒進來了。
蔣平和房書安都有些拘謹,心說在相爺麵前吃吃喝喝,怕是有些不雅。
包大人嗬嗬一笑蔣平,書安,公孫先生,來,我們邊吃邊聊,聽聽蔣平他們講說一下彆來的經過。
房書安連日趕路,到了開封府滴水未沾,還真是有些渴了,既然包大人這麼說,房書安也不再拘謹,端起茶壺,是嘴對嘴,長流水,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四個人邊喝邊聊,蔣平和房書安講說辭官以來各自的所遭所遇,說到高興之處,不時逗得大家夥兒哈哈大笑。
當蔣平和房書安說到想要重回開封的時候,包大人格外的高興蔣平、書安呐,實不相瞞,前些時日,皇上還特彆提到你們,說是國難思良將,如今西疆戰事頻仍,大宋朝的軍隊兩次敗給西夏的趙元昊,是損兵折將,慘不可言呐。另外南方的永州興起一個彌勒教,殺人越貨,州城府縣多次圍剿,仍然是毫無結果。哎,本閣多次想上奏皇上召你們還京,卻是始終沒這樣做。
蔣平和房書安一聽,更是大為感動,蔣平撥楞著小腦瓜,眨巴眨巴泛紅的小眼睛相爺,感謝您的關愛。此次回京,願追隨相爺鞍前馬後,死不旋踵。
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更是人來瘋兒,晃著大腦袋不住地咋呼我的相爺哎,我老房對不住您老人家吆,嗚嗚嗚。
那位說至於的嘛?又抹鼻子又掉眼淚兒的。
誒,您彆抬這杠,這是在古代,大宋年間,翻江鼠蔣平本是一個打魚的出身,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更是一個頂風兒都臭八百裡的臭賊,您瞧這綽號,一個水耗子一隻大頭鬼,但是如今能蒙一朝的皇上和丞相如此看重,這叫什麼,這叫知遇之恩呐。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說的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