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是說,宋朝就廢除了死刑,這是群臣為了自保,聯合起來抗衡皇權的一個策略。
你像那周武年間,就是武則天當權時期,任用酷吏,鼓勵告密製度,於是有些個小人就惡意控告他人,那這麼做的好處是什麼呢?當然就是謀取私利。那壞處是什麼呢?彆人也可以搞你嘛,大家夥兒打來打去,那麼誰最高興,龍椅上的大周天子武曌武則天最高興嘛,這一來,底下的人就都倒了黴了。
這麼一對比,高下立判。
閒話不表,書歸正文。
所以啊,在當時,相權和君權幾乎是平分秋色。
咱們再說包大人,把這一切事務分派完畢之後,說了聲歐陽老羅漢,可否和這位小師傅同赴府衙,讓本閣略儘綿薄,以示謝意。
包大人這麼說是誠心實意,要不是這倆位,今兒個這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再說這個白袍小和尚,他一聽包大人稱呼麵前這大紫胖和尚為“歐陽老羅漢”,便半仰著頭冷不丁問道你,就是歐陽春?
歐陽春不光是坨兒大,他個兒也高,一般人站在切近,就得仰著點兒頭跟他說話。被小和尚這麼一問,歐陽春也不覺稀奇,江湖上有誰不知道北俠客呢?當下便回道彌陀佛,正是貧僧。
白袍小和尚聞聽,略微一點頭,把右手伸到頜下,用脖子夾住手套往下這麼一拽,而後把那副特製的手套揣入懷中,又順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單手遞給北俠。
歐陽春就是一愣,嗯?我與他素不相識,此信何來?想著也就接過來了,但是老羅漢也問了一句這,是給貧僧的書信?
你若是北俠歐陽春,那就是給你的。
阿彌陀佛,歐陽春念誦一句佛號,便打開書信細細觀瞧,這一看不要緊,就見老羅漢看畢之後,恭恭敬敬把書信重新放回去,揣入自個兒懷中。而後雙手從上往下一劃拉自個兒這胖大的僧袍,意思是呢把那僧袍上的褶皺撫平一下。
再看老羅漢,緊走兩步來在白袍小和尚近前,是雙膝跪倒,納頭便拜弟子給師叔叩頭了。
這一下兒不要緊,周圍的人就亂了套了,包大人和楊懷敏等人都是一驚,那些個大相國寺的弟子更是議論紛紛,正擱這兒糾結,這這這,要不要跟著行禮呢?
白袍小和尚仍然是穩穩當當,既不攙扶,也不還禮歐陽春,你我都是方外之人,何必如此多禮呢?
其實啊,通過方才幾句簡單的交談,歐陽老羅漢已經覺察到這個小師叔性格古怪,不拘流俗,他麵對名動天下的包青天猶能灑脫淡然,何況對自個兒呢?
想到這裡,歐陽春說了句師叔教訓的是,便起身站立一旁,敢問師叔,師叔祖他老人家可還好吧?
咱們這段書說到這裡,有人就要問了,這個白袍小和尚究竟是何來曆,歐陽春口中的師叔祖又是什麼人呢?這些都是你瞎編的吧?
書中代言,史有明文呐,咱們先來交待這個小和尚,他俗姓荊,就是荊軻那個荊,單名一個鴻字,鴻雁高飛那個鴻。全名叫荊鴻,今天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您看著好像十五六歲,是因為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但實際上,比白眉徐良還大著那麼幾歲,而且跟老西兒徐良算是個同鄉。
而那個歐陽春口中的師叔祖,正是河南登封嵩山少林寺上上一代的達摩院第一首座,神玉達摩自在佛柏玉大師。
那位說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因為啊年頭太久遠了,上上一代的少林寺十位大師,八位長老,現在就剩了這麼一個柏玉,其餘人等皆以悉數作古,都已不在人世。
獨有這位神玉達摩自在佛柏玉大師仍然坐忘人間,好像是被閻王爺或者西天如來給忘了。誰也鬨不清這老人家現如今到底有多大年歲,有的人說有兩百多歲了,還有人說前朝後周年間,這老爺子就已經出生了,但是,真真假假,是誰也不知道。
這柏玉大師便是少林寺當今方丈扭轉乾坤目攬十方歐陽忠惠的親師叔,而這個荊鴻則是柏玉大師最後一個親傳弟子,相當於是歐陽忠惠的師弟,這麼算下來,這荊鴻就成了北俠歐陽春的師叔。
那麼有人要問了,這荊鴻有什麼能耐,能讓柏玉大師這麼高的身份和年紀,收他為弟子?要知道柏玉大師的徒孫輩兒都比荊鴻要大著好些歲,他憑什麼呢?
因為到了後文書,這位荊鴻小師父,那可給開封府立下了血汗的戰功,因此啊,咱就得說說荊鴻的出身。荊鴻這個孩子身世十分可憐,他家住在山西隰州府射天山普蓋寺。
您聽著這地名兒,可能覺得十分新鮮,怎麼就出生在寺院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