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等了一會兒,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和穆雲海耳語了幾句。
在對方的點頭中,房門開啟。
走廊裡,一群上戲學生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都進來吧。”穆雲海一招手。
接著一指後麵的空位“隨便找地方坐。”
進來的學生們聽到這話後,徑直往那些座椅的位置走,隻不過所有人的眼睛都會落在仰麵朝天的紋章身上。
這些個菜鳥還是第一次看到電影拍攝的整個過程,一部分人心裡還是嫉妒紋章的,雖然拍的是一個菜鳥導演的戲,但大二就能上電影的二號角色,無論怎麼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人雖然多了,但試鏡廳裡都還挺安靜的。
在王新剛到達,被按到了化妝椅上之後,李雪建那邊底妝已經抹完了。
說是底妝,其實就是一層有些偏棕色的粉底。
寧愈銘臉上的妝容肯定要有社會底層打工人的色彩。
而屬於長期在海邊生活的痕跡,那一抹風吹的乾裂與曝曬下的肌膚是揮之不去的色彩。
“穆導,您看這樣可以麼?”隨著李雪建的坐正,化妝師問道。
穆雲海走了過去。
給李雪建化妝的化妝師有多牛不提,就單說這底色,那也是穆雲海之前溝通過的。
“黃老師,是不是,不要這麼粗糙?”
“哦?為什麼這麼說?”
穆雲海說道“對於寧愈銘這個人物,我的設定是從小在兄長庇護下成長,後來與小康之家的妻子生活,火災發生後才開始在海邊從事打短工的生活。我覺得,他的膚色不應該這樣粗糙。火災前、火災後、到兄長過世三個階段,要有變化,但變化不要太突厥,後期雖然整日風吹日曬雨淋的,但畢竟不像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的底層勞動者。”
黃祖模微微點頭“嗯,有道理。”
才扭頭對化妝師說道“繼續吧。”
化妝師點點頭。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黃祖模繼續說道“任何電影,或者說任何被冠以藝術的事物,都不存在絕對的答案。作為導演,我們當然會犯錯,也允許犯錯。但一定要記住,要保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彆人說這個你聽,彆人說這個你聽,那個你也聽,聽來聽去,最後你們可能就喪失了屬於自己的觀點,而當一名導演沒了自己的想法時,那會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這是你的電影,不必太在乎彆人的意見,這裡邊也包括我。”
……
……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隻有龔麗很配合地說道“也就是說,彆人提不提意見是一回事,聽不聽又是另一回事了,對吧?”
“對唄。”
見他答應,龔麗又拆了個台“那要是相關單位或投資方提意見呢?比如上影廠。”
隻見聽到這話後的穆雲海略微聳肩“第一我就是最大的投資方,再一個,我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請來各位老師來給我撐腰。”
“哈哈哈……,你這小子。”王新剛笑出了聲。
穆雲海繼續道“我想,一般情況下,在我沒強大到讓其他人都可以給我麵子之前,多聽聽意見也可以,他要說得對,你就溜須附和。他要是在那胡扯,你就陽奉陰違。這麼做也沒啥毛病吧!”
“哈哈哈……。”
屋內的人聽到了他的話後,都發出了哄笑。
穆雲海說的話,他們自然理解。
這和成就與否無關,而是身為一名導演必須要銘記一生的信條。導演,必須要有自己的想法,因為他們做的是藝術,不是工業化流水線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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