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範兵兵迷迷糊糊間被身邊的動作驚醒,伸手摸向身邊的大狗熊,隻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覺得渾身的力氣似被抽了個乾乾淨淨,牽動身體,撕裂的疼痛使她嬌呼一聲,再也不敢動彈。
“彆動,我剛拿了早餐,要餓了,我喂你吧!”
咬著下唇,覺得自己的心怦地被什麼東西撥動了一下,就像湖麵上丟下了一顆石頭,濺起一圈漣漪,慢慢地散開,散開……
範兵兵嬌羞地把腦袋埋在枕頭裡:“哪有你這樣的,一弄弄到半夜,我都快被你拆了。”
睜開眼,偷偷看了一眼罪魁禍首,穆雲海愧疚的正看著自己。
對穆雲海溫柔的說:“這個時候不是都到片場了,不能耽誤影片拍攝進度。等會我給真真姐打電話,叫她過來吧!”
等穆雲海出了房間,楊真真戲謔的看著眉頭緊皺躺在被窩的女孩,“真是牲口,怎嗎?準備做東方夢工廠的老板娘啦?”
範兵兵出神地望著天花板,“我雖然愛他到骨子裡,但卻不會把自己拴在男人的褲腰帶上,我要做娛樂界的武媚娘,真真姐,你能幫我嗎?”
片場李雪建使勁壓抑自己的情緒,穆雲海喊了停:“這是今天最重要的一場戲,我不希望你們現在就迸發所有情緒,就隨便排練一下,對一下台詞,真正開拍的時候,再把情緒拿出來!”
“這樣可以嗎?”
穆雲海聳了聳肩:“當然,這種戲對演員的傷害很大,來一遍就可以了!”
通過這麼多天的磨合,李雪建對穆雲海從最初的懷疑到現在已經很信服了,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照著說。
十分鐘,這段戲結束,和龔麗老師握手,又和李雪建擁抱慶賀。
李雪建問穆雲海:“為什麼一定要安排這場戲?”
“這個小鎮隻有5000人,寧愈銘不可能待下去的,即便不是前妻,也會有其他人的!”
穆雲海回答得很平靜,“我要給觀眾表達男主角已經試著放下了。
“是,他確實在努力放下,有人說時間是最好的靈藥!但越是情感豐富的人越是會被時間的枷鎖牢牢套住。
封存了那些炙熱的情意和苦痛,寧愈銘一直逃避,逃到自己的小角落裡,拒絕了全世界,其實,這隻是對遺忘和逃避本身上了癮。
一旦打開一個缺口,所有的東西就又會洶湧而至。
他承受不了的,沒有人能承受得了!
他隻能離開哈爾濱,來到這個5000人的江南小鎮!
電影的主題不可能這樣一直衰下去,要給予生活一種希望。”
認真聽著穆雲海說著對《海濱之城》主人公的感悟,看著他越發平靜的表情。
李雪建試著走進穆雲海的內心,這是個感性到極致的人,又是一個理性到極致的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寫出張萬森和路星河那樣癡情的故事中的人物,才能拍出寧愈銘這樣在情感中掙紮的人生。
“行了,今天都早點休息,明天再拍最後那場被打的戲份。爭取明天拍攝哈爾濱的戲份,休息一天,我們大後天移師福清,拍江南小鎮,我帶大家吃海鮮去。”
現場一陣歡呼。
98年2月15號,劇組來到福州福清已經一周了,大部分戲份已經結束了,從到了這裡後劇組的演員每天都在減少,昨天連男女主角李雪建和龔麗都結束戲份離開了。
就剩兩個年輕人的那場在哈爾濱沒完成床戲。
穆雲海正跟呂樂商量一下構圖問題。
“一會兒,攝影機會從床下往床上拍。
因為光線打到了這邊,攝影機中會出現一圈圈的光暈。
打在這邊繃直腳尖,鏡頭慢慢斜著向下,延伸到小腿。
當鏡頭中出現紋章的粗壯的大腿時,看起來要慢慢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