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相公!
李百藥一口氣說完。
但是現在紀顏心裡慌得一批。
怪不得,怪不得,坐在兩匹馬拉的馬車,怪不得那馬車明明裝飾不菲卻莊重肅穆。
你說明明這麼大的官,怎麼這麼低調呢?
紀顏慌得倒不是長孫無忌位高權重,掌握明年的受試生死大權,而是他怕因為自己惹下麻煩牽連到自己的娘子翠娘。
李百藥見紀顏傻眼了,心裡憋著笑心說讓你小子見財眼開,誰的錢都敢騙,以前都是守株待兔,這下豬撞大樹上了吧?
不過李百藥對於紀顏是好心,從他能走出太學來給紀顏提醒,這件事也能看出來。
李百藥雖然出生前隋權貴之家,但是隋朝落沒之後,他也過了一段鬱鬱不得誌的清貧日子,對於紀顏這樣出生貧寒但也有真才實學的年輕人,有親近之意,他願意好心出言提點幾句。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要不然我還是帶著娘子跑路吧……”紀顏盤算長安城天子腳下得罪了這麼大的官,怎麼自己也不好過,不如溜之大吉。
“怕是這會長孫大人正在裡麵大發雷霆,現在跑了怕是更不好說了。”
李百藥苦笑道“不如這樣,李某勉強算和長孫無忌大人有點淵源,進去為你勸說幾句,你在此等著,等長孫大人氣消了出來之後,你再真心實意的道歉。”
紀顏知道李百藥是為了他好,點了點頭,終於正經的拱了拱手“那就麻煩老兄弟了。”
李百藥差點跌倒,怎麼還叫老兄弟呢?我有這麼老嗎?
不過自己之前也沒有給紀顏表明身份,就任由他胡亂喊吧。李百藥劇烈咳嗽了兩聲也朝著紀顏拱了拱手,提著青袍下擺進了書院去為紀顏當說客去了。
紀顏在外麵心裡盤算自己要不要現在就跑路?這陣裡麵的光景,果然和李百藥猜的差不多,長孫無忌正在孔穎達的居室裡生氣,說孔先生怎麼能縱容此子在太學門前騙錢,而且此子道德品德極其頑劣,騙了一次還要騙兩次三次。
孔穎達房間裡,其餘兩人陸德明和於誌寧也在,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貞觀年間雖沒有宰相之職,但是由三省六部充當宰相之職,所以說長孫無忌是宰相也不為過,但是這個小滑頭今天太讓他太惱火了,自己堂堂一個右仆射,吏部尚書,居然讓一個毛頭小子戲弄了。
孔穎達三人苦笑,把這段時間紀顏在太學門前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陸德明笑道“此子聰慧,但是一介布衣並不是我們太學的學子,象戲一法已經贏了不少銀錢,孔先生和我等本以為他會見好就收,誰知道愈演愈烈,確實過分了,明日他再來,我就讓人屏退他便是了。”
李百藥剛好進來,衝著長孫無忌行了個禮,笑道“此子雖然渾身都是銅臭之氣,恐怕也和清貧的家境有關。前些日,他在太學門前與太學首席子弟崔護比試詩詞,卻實打實的贏了崔護,崔護心甘情願去他小店幫工三日,卻也擔得起才情二字,仆射大人還請多多海涵。”
要說李百藥和長孫無忌到底有什麼關係,兩人的父輩均在前隋同朝為官,倒也有一點淵源。
剛才長孫無忌在氣頭上,孔穎達沒有說話,這時見李百藥有心幫那個青衫書生,笑著捋了捋胡須“誌寧說的不錯,此子雖然愛好錢財,但據老夫所知,他是通過地方考舉的鄉貢,是讀書人,並不是街頭的潑皮無賴。明年也會參加尚書省受試,我們幾人都被他騙過,一局象戲罷了,長孫大人宰相肚裡能撐船,切勿掛懷。”
幾人說起李百藥被騙的經曆,和長孫無忌如同一撤,長孫無忌氣急反同幾人撫掌笑了起來。
崔護的名字長孫無忌倒是聽過的,據說是貞觀初年年輕一輩裡,在詩詞造詣上無人能出其右者,就好奇問當時的情況。
李百藥詳細說起和崔護比試的那首《題都城南莊》,複述了一遍詩詞,長孫無忌也心生向往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男女互相傾慕的青澀時代,感慨確實是一首可以流傳百世好的好詩。
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經過孔穎達這麼一說,長孫無忌算是氣消了不少,搞了半天這個人既不是太學學生也不是官宦之後,不過倒是有可取之處。明年他作為主考,如果這時故意為難這麼一個小書生,傳出去不是顯得自己度量太小,害人仕途嗎?
長孫無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衝著孔穎達拱了拱手“孔師說的有理,此子過於氣人,也是我氣量太小了。不過此子既然有才華,不如如此如此……”
孔穎達眼睛一亮“老夫也正有此意,但是因為太學有學規,所以不得法門,這件事還要謝長孫大人,為大唐選拔有用之士居功至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