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相公!
第二天太學休沐,紀先生趴在書房的桌上,寫那本神神秘秘,不肯讓她看的書;弟弟正在後麵的廚房裡劈柴,廚房裡很暖和,還有羊湯的濃鬱香氣;夏洛自己身上也穿的厚厚實實的小襖,女主人翠娘見她勤快,還答應她和弟弟每個月一百文的月錢。
看著外麵的風卷起雪刃,若她和弟弟還在外麵流浪漂泊,恐怕很難熬過這個寒冬。
這幾天相處下來,證明夏洛的擔心是多餘的,紀先生和他娘子根本不是人牙子,開了一家坊間聞名的羊湯店;紀先生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哪怕是去讀書,每天都能帶回來幾百文錢來,聽說就是依靠那本不肯讓她看的書賺回來的;到了先生休沐的日子,還有一個黑臉大胡子的年輕人來愁眉苦臉跟著先生讀書認字,女主人私下偷偷吩咐過千萬不要得罪這個黑臉年輕人,他是國公爺的大公子。
國公爺的大公子跟著先生讀書識字?紀先生得有多大的本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了月錢之後還能全部存下,來留著以後等馬東沒長大,可以為他說個媳婦。
想到這裡,夏洛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乾活的的時候手上都更有力氣了。
在店裡算算賬,順遍寫寫金x梅,隻要一抬手夏洛或者翠娘就把熱茶泡好,馬東沒承包了所有跑腿的活,紀顏也不用出門,外麵西風凜冽,腳下就是暖暖的炭盆,日子過的著實是太愜意了點。
離太學放假也沒幾天了,在現代還上學的時候,到這個時候學生都是最期盼寒假的,可以回家縮在溫暖的房間裡不用再出門,大吃大喝打遊戲,養一個月的膘在等到來年開春上學,彆看是唐朝太學的學生,但和現代也如出一撤,這幾日先生們也管的鬆弛了許多。
本來決定不看那本黑皮書的,但是紀顏實在是閒著無聊,忍不住好奇心翻看,每一頁紙都是一張人物畫像,下麵是介紹。
譬如第一頁這位銅眼豹李錦,身高七尺三寸,善使鐵錘,河東人士,家中尚有一老母。
這本書更像是一本名冊,但是畫的實在是太難看了。
毛筆稀疏勾勒了幾筆就畫出一幅人像,簡單粗暴的看的紀顏嘴角直抽抽。
比如這副畫,頭發寥寥幾根,口大眼大,柴火一樣的手裡握著一根火柴棍,細細琢磨其實是鞭子模樣的東西,要不是名字是叫張三娘,都看不出來畫的是個女人……這畫師的技法,如果沒猜錯,恐怕是殺豬的屠戶教的吧……
紀顏感慨了一會,把名冊翻完,心裡思索,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冊有什麼用,但是值得那個人拚命去保護,恐怕也不是凡物。
思來想去還是用之前的黑色牛皮包了,然後藏在了後院的廁所裡。
藏好之後從後院背著手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來,響午食客走了之後,店裡進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
一個長相秀氣的男人,偏偏要打扮成女人一般的模樣,臉上塗著白白的脂粉,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衫,手指甲也染成了大紅色,右手捏著一塊粉帕,一邊斜著眼睛帶著一股子不陰不陽的笑意看著紀顏。
“給我來碗羊肉泡饃唄,這位好看的小哥哥,人家都快餓死了。”
紀顏一陣惡寒,心說你趕緊彆叫我哥了,還是我管你叫姐吧。
紀顏打發夏洛上了一碗羊湯和泡饃,心說娘娘腔,趕緊吃完滾蛋。
誰知道這人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慢吞吞的撕著手裡的饃餅,一頓飯硬生生吃了一個時辰。
玉麵公子用粉帕摸了摸小嘴,慢慢走到櫃台前麵,付了銅錢之後並沒有著急走,而是捏著蘭花指衝著紀顏嫵媚一笑“這位公子,可有剪刀嗎?”
翠娘在旁邊,夏洛和馬東沒也在,這會要剪刀乾嘛,不會是白日行凶吧?
紀顏有點緊張“你要剪刀乾嘛?”
“小哥哥好凶,人家隻不過想修剪一下袖子,搞得這麼緊張乾嘛?”
靠,死娘娘腔,搞得這麼神秘,就是剪個袖子?紀顏拿出剪刀“拿去,剪完快走不送。”
玉麵公子微微一笑,捏著袖口,右手剪了幾刀下去,很快剪出來一截袖子。
還回剪刀的時候,玉麵公子扭扭捏捏的,還紅著臉把那半截袖子也遞給了紀顏“小哥哥,這截袖子就送給你了哦,我還會再來的。”說完傳來一陣做作的銀鈴般的笑聲轉身離開了。
翠娘紅著臉看著相公,夏洛也是在旁邊捂著嘴直笑。
紀顏呆了一陣,腦子轉過彎來了,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寒,把袖子氣急敗壞的扔在地上“這個死娘娘腔,他娘的,以後來一次我就打一次,我才不要搞什麼斷袖背背山!太惡心了,去死啊啊啊!”
紀顏可是堂堂正正真男人!直的不能再直了!就像鐵棒一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