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景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在地搓著指腹。
這房間裡剛才洗過澡,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艾草跟青蒿的味道。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她在水中沐浴的樣子。
他閉上眼睛,心跳的很快,雜念太多,他控製不住。
薑巧巧看他一個字也不說,還以為他生病了,不由伸手用手背貼上他的額頭。
“好燙,你該不會是中暑了?”
中暑之後人的大腦迷迷瞪瞪的,不嚴重的時候自己都無法察覺。
薑巧巧連忙轉身,從酸菜缸裡舀出一瓢漿水。
“這是我們的漿水,夏天很解暑,你快喝了它。”
朱文景看著她焦急又認真的樣子,雙手接過葫蘆瓢,放到嘴邊嘗了嘗。
酸酸的,但跟醋的味道不同。
涼涼的,還挺好喝。
他在熱天趕路,這會兒正渴得慌,一口氣喝得見了底。
薑巧巧看他將瓢遞給自己,“還要嗎?”
朱文景點頭,被曬過的皮膚白裡透紅,臉上的汗珠使得皮膚更加清透細膩,仿佛一顆新鮮飽滿的水蜜桃。
美色在眼前,薑巧巧不由多看了兩眼。
她又在大瓷缸裡舀了一瓢。
這次,朱文景喝了一半。
薑巧巧也渴了,便將剩下的一半喝掉。
看著她抬起修長的脖頸,朱文景不由看著出了神。
或許是洗過澡的緣故,她的脖子很白,麵頰很紅潤,像是剛上了色的櫻桃。
看著她絲毫不嫌棄地用他喝過的東西喝水,朱文景的喉結滾動得很凶。
薑巧巧將水瓢洗了之後,放在水桶裡。
她起身到架子上取下一盤黃燦燦的杏子,“你要不要來兩顆?”
“嗯。”朱文景伸手拿了一顆,看到自己的手比她白出好多,又快速縮了回來。
薑巧巧沒注意這些,她隻是覺得這樣挺好。
有這樣一個人忽然出現,像是老友一樣,不用聊很多,隻是這樣坐著就很好。
“你吃過飯了嗎?”她沒忍住問了句,“沒吃東西的話,光吃杏子會胃疼。”
朱文景看著她,沒有說吃過,也沒有說沒吃過。
看來是沒吃過了。
薑巧巧起身,“那我給你下一碗麵,漿水麵可以嗎?”
這是她從李嬸兒那裡學來的,要了一些漿水做菌母,又用開水燙了麵和菜,捂在大缸裡發酵兩天,就有一大缸漿水。
這邊人沒有綠豆沒有冰粉,漿水是最適合最實惠的解暑神器。
一開始她有些喝不慣,但用油和小蔥熗鍋燒開,將麵條放在裡麵,味道特彆好。
她已經愛上了這個萬能調味品。
“不用,你不要忙活。我隻是順路過來坐坐,想跟你說說話。”朱文景有些不好意思,“我發現你家門拴上了,便擅自翻牆了,你……”
“嗯,沒關係,放在你進來又不會偷東西。”
薑巧巧從櫃子裡翻出一點白麵雞蛋做的發麵餅子,還加了點白糖。
她將碟子遞到朱文景跟前,“是我自己做的,你嘗嘗?”
朱文景沒有拒絕,很是文雅地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嗯,很好吃,你做的東西都很好吃。”
薑巧巧毫不謙虛,“那是,我從小就很會做吃的。”
她以前就這點愛好,沒想到派了大用場。
在這裡,一日三餐是頭等大事,也是最重要的。
填不飽肚子,其他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