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生的兩個女娃子被我給賣了,女娃子賣不起幾個錢,又是剛出生的,一個重一點的賣了一貫錢,另一個看起來就像是活不長的樣子,隻賣了半貫錢。
後來才生了這一個獨苗苗……”
老太太在回憶,她努力地想要回想起那幾個女娃娃的樣貌,可是腦中卻是一片模糊,她什麼都記不起來。
老太太的話成功地讓屋內陰氣翻湧了起來,那些鬼嬰一個個鬼氣四溢,又重新掛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瞬間,老太太就感覺到身子似乎又沉了好多,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又來了……
“王妃……救救我們吧……”
婦人看著自己的婆婆和夫君一副垂頭喪氣很痛苦的模樣,她也於心不忍了,雖然婆婆害死了她那麼多的孩子,可終究也是為了給林家傳宗接代……
“你賣出去的兩個孩子還活著嗎?”
薑綰柚並不搭理那婦人,反而是追問老太太。
老太太愣了一下,茫然地搖頭:“賣都賣了,哪裡還會去管她們的死活?”
“嗬!”薑綰柚氣笑了,這就是生在這個年代的悲哀啊!
多少姑娘的名字叫:招娣?盼娣?來娣……
“那我現在告訴你,那兩個孩子也死了,看樣子也是沒活過滿月就死了。
買家難道沒有來找你們麻煩嗎?”
薑綰柚對老太太的話感到疑惑,甚至是起了疑心,這些鬼嬰當中的確是有兩個鬼嬰看起來很詭異。
這兩個鬼嬰所展現出的樣貌要比其他幾個鬼嬰更加的可怖!渾身上下很多的傷口,鮮血糊滿了全身!
老太太咯噔了一下,她很詫異,攝政王妃這話說的,好像真的能夠看到那些女娃子似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
“我……我……”老太太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是該怎麼狡辯。
魏伯陽怒喝了一聲:“想清楚了說話!後果你承受不起!”
魏伯陽這一聲吼,嚇得林家幾個人匍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頭都不敢抬。
“娘啊!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啊?可萬萬不能欺騙王爺和王妃啊!那可是要殺頭的!”
林家男人還是聽聞過攝政王的雷霆手段的,更彆提鬨得沸沸揚揚的這一場戰爭了!
“我、我……我是將她們給賣給了屠夫了……”
老太太哭了,不知道是良心發現了,還是純粹被嚇的。
“屠夫?你是將她們給當做豬仔給賣了吧?”
薑綰柚緊緊地攥著拳,才忍住了將那老太太給打死的衝動。
小囡囡第一時間還沒理解娘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睜著懵懂的眼睛看著薑綰柚,卻又瞧見她娘親非常的憤怒!
小囡囡也跟著怒了!
小囡囡一怒,她揮舞著拳頭咿咿呀呀地釋放著她的神力,薑綰柚連忙按住了她!
“收!”薑綰柚把小囡囡的拳頭按了下去,就差那麼一點點,那些鬼嬰差點就被小囡囡給滅了!
哎……
“哎喲……這年頭戰火連連的,大人活下去都困難了,剛出生的孩子,又是女娃娃誰會買啊?
隻有賣給屠夫,他有門路賣到包子鋪……
這可比買豬肉包包子便宜多了。
賣孩子的又不是隻有我們林家一家啊!”
老太太一嗓子嚎了出來……
婦人和當家的男人齊齊震驚了!
“娘!您說將她們送到遠方親戚家養著了,說他們家不能生!”
婦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竟然被賣到了包子鋪……
“娘!你怎麼能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就算是女娃子那也是我們林家的骨肉啊!”
……
薑綰柚一行人看著林家夫妻合力斥責老太太,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行了,彆在我麵前演戲了。”
薑綰柚沒了耐心了,她是打算給林家人一次機會的,可是奈何林家人不要這機會啊!
“我好心想要你們悔過,奈何你們偏偏想要下地府,我也就明說了,你們林家死去的那五個女娃全部都化為了厲鬼掛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你們是想一起死,還是虔誠地認錯,超度五個亡魂轉世投胎,全憑你們自己拿主意。”
薑綰柚讓他們自己拿主意,但是卻沒給時間讓他們思考。
她說完就給魏伯陽使了個眼色,魏伯陽立馬朝著那幾個林家人怒斥道:
“還不快說!想死的我立馬成全你們!”
“不不不!求求王妃救救我們!我想活!想要活下去啊!”
老太太都嚇傻了,五個厲鬼掛在她的身上?這還得了?
那她還能活嗎?她這一把年紀好不容易就要享福了,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求求王妃救救我們林家吧……我們願意懺悔,願意超度她們。”
林家這當家的也終於是繃不住了。
他哪裡不知道自己母親私下做的那些事情?
他隻是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管罷了!
橫豎他們林家是需要一個兒子傳宗接代的,那些女娃又浪費糧食,若是將她們養大的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糧食,而他們根本就負擔不起!
所以,娘暗中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他都是默認了的!
唯獨他媳婦哭哭啼啼地攔了一攔,可是哪裡有她說話的份?她又不賺錢又下不了地,被他威脅了幾句她也不再吭聲了。
“那行,一個時辰內將她們的牌位立好,再以你們的精血潤養。”
薑綰柚神色淡淡的,其實隻需要以他們的指尖血潤養那些牌位上的名字便可,但是她私心地換成了讓他們以精血潤養牌位。
如此一來,這些林家人身子骨可是要好好虛上很長一段時間的!
“好!我馬上就辦!”
當家的立馬爬了起來,麻溜地去院子裡選了塊木頭,雕刻了起來。
在他們這地方,牌位都是自己雕刻的,甚至就連棺材都是自家早早的去山裡伐木一點點準備起來的。
他們根本就沒有那條件去鎮子上買棺材那些。
魏伯陽搬了兩張凳子,仔細地擦了擦搬到了院內讓薑綰柚和景奕坐著。
薑綰柚抱著小囡囡,小囡囡靠坐在她懷中,一雙烏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也不知道黑白無常是不是收到了什麼風聲,在那男人雕刻牌位的時候,那兩家夥竟然過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
薑綰柚語氣裡滿是詫異。
一直戰戰兢兢守在不遠處的老太太和婦人,見攝政王妃竟然對著空氣說話,嚇得她們渾身一哆嗦,要不是靠著牆,差點就腿一軟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