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晚沒能在司璟那邊呆很久。
溫詩阮回來了。
她依舊坐在靠窗戶放著的那把椅子上。
淩厲的雙目注視著溫聽晚。
“聊聊吧。”
溫聽晚安靜地坐在病床上,比起下午,她的情緒已經穩定太多。
窗台上拜訪著嫩黃色的迎春花,看著嬌俏喜悅極了。
溫詩阮估計回酒店換了一套衣服。
她雙手交疊,用一貫的語氣和溫聽晚說話。
“好的,媽媽。”
溫聽晚眉眼溫和,除了眼眶發紅,麵上再沒有任何表情。
“下午出去了?見到人了?”溫詩阮用一種平靜地目光打量她。
不到一年,她似乎已經不認識麵前這個女兒了。
溫聽晚黑眸終於有了亮光,她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無二致,“是的,媽媽。”
溫詩阮沒有說話,還是審視著她。
溫聽晚漫不經心地補充道“他隻是我的朋友。”
她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和司璟之間發生的事。
她不會允許,甚至會傷害司璟。
司璟絕對,絕對不能再因為她受到傷害了。
“哦?朋友?”溫詩阮挑眉。
她保養得極好,接近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還跟個二十多歲小姑娘一樣。
隻是身上那種疏離感,無形之中拒人於千裡之外。
她和季越澤感情異變後,對男女之事再無想法。
溫詩阮認為,這世上一切男子皆薄幸無情,並無例外。
“是的。”溫聽晚聲音忍不住顫抖。
溫詩阮並不傻,怎麼會輕易被她騙呢。
況且,她醒來太遲,中間這段時間裡,她不能得知溫詩阮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來了之後,有沒有調查什麼事情。
但溫聽晚隻能賭。
她什麼把握都沒有,手裡也沒有任何能對抗溫詩阮的東西,可她不能退。
“和我查到的不同。”溫詩阮語氣冰冷。
她的好女兒,來這個小城鎮變化可真大啊,都學會撒謊了。
溫聽晚深吸一口氣,“您想做什麼?”
溫詩阮沒打算和她打啞迷,直接說道“和我回北城。”
溫聽晚對上她的目光,指甲狠狠陷入手心裡,顫抖著說道“我不願意,媽媽,我不願意和你一起離開。”
溫詩阮並不意外。
她早就知道溫聽晚的傷勢。
願意為了一個毛頭小子毀了自己的前程。
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她威脅,願意離開。
溫聽晚被綁架的事和季越澤脫不了乾係。
她打點好了一切,很快,季越澤一定會付出該付出的代價。
溫家的子女可以走錯路,但溫聽晚這次,必須要隨她離開。
“這由不得你。”溫詩阮丟下這句話。
起身就要去接電話。
“那什麼由得了我?”
“媽媽覺得呢,什麼可以由得了我?”
溫詩阮停下腳步,直到手機鈴聲響了又停,她也沒走出病房門。
“像垃圾一樣丟出去和被要回來在您眼裡都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對嗎?那我呢,我到底算什麼,我是您的貨物嗎?”
溫詩阮臉色白了幾分,嘴唇無聲囁嚅,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溫聽晚沒有停,她接著說下去。
“媽媽在意過我嗎?我曾經無數次這樣問自己,對這個答案否定認同無數次,我曾經那麼可以得到您的愛,哪怕一點點,一點點就好———”溫聽晚停頓了下,忍著眼眶裡的眼淚。
“可您沒有,一點都沒有給過我。我認命了,真的,我真的認命了。”
我不奢求那些不屬於我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