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望穿紅樓花凋!
“丹妮,如果爸爸媽媽隻能選擇一個,你選誰?”
沙發上,隻有母女兩個人。這是第一次,母親這樣以一種超出以往的真誠喝尊重程度來征詢丹妮的意見。
“這是什麼意思啊?”丹妮不知道這個問題從何而來,但是似乎自己遲早要麵對一個類似的問題。
“如果我和你爸爸離婚了,你選擇誰?”媽媽再次重複了一遍,眼神熱切,似乎在等待一個自己期待的回答。
“可是”丹妮說完兩個字便無法再說下去了。
“可是什麼?”女人眼神中一絲悲傷。
“春天我就十八歲生日了。”丹妮微笑著說,內心毫無波瀾,仿佛已經死透。
“那又怎樣?”母親冷冷地說了一句。
“那時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丹妮說著,像是告知,挑釁是不可能的。她不想挑起與母親之間的任何矛盾,甚至中性互動。不知何時起,她對待母親的原則,已經變成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互動就不互動,隻要她不主動招惹自己,似乎生活一切還都很安好。
“你這孩子一切隻想到自己是嗎?怎麼能這麼自私!”媽媽突然憤怒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牽涉進你自己的麻煩呢?”丹妮也生氣了,這是她第一次對媽媽大喊大叫。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到了她的臉上。從小雖然被莫名其妙的培養和忽略的丹妮,倒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她感到一陣眩暈,被打傻了一樣,坐在了沙發上。
“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母親狠狠地扔下這句話,抓起包就走出門了。剩下丹妮仍舊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時候卻發現阿姨已經坐在了旁邊,輕輕撫摸她的背。
“阿姨,我做錯了什麼嗎?”丹妮流著眼淚,有些麻木地問道。自從她與母親之前十幾年的利用與被利用默契被打亂,她便徒然多了各種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指責與暴跳如雷,而這些攻擊都是明確無誤直指自己。
“人有時候可能真的便是這樣,當一個人篤定你錯了,似乎第一反應並不是懷疑,而是內疚和虧欠感。即使冤枉或遷怒於你的人,心中比你還清楚你是無辜的。”阿姨輕聲說道。
“可是我為什麼感覺,自己像是欠了還不清的債一樣呢?好內疚好痛苦。”丹妮哭著說。
“丹妮,聽老師說,”阿姨用手擦了擦丹妮的眼淚,“她是大的,你是小的。懂嗎?”老師說著,看著丹妮的眼睛。
“她是大的,我是小的?”丹妮抽泣著重複老師的話,卻似懂非懂,不知道老師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對,她是大的,你是小的。以後記住這句話。你不是全能的神,你隻是一個小女孩。沒有義務掏空自己去滿足她。你為自己的生命負責,就夠了。懂嗎?”老師語氣溫和地說。
“可是我的心就像是背拿走了一樣……又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丹妮一邊說著一邊抽泣,更加委屈了。
阿姨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再說什麼。
丹妮哭了一會,便重新洗臉,打扮乾淨,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待著了。
“在乾嘛呢?”一聲微信,是林澤軒。
丹妮看了一眼手機,沒有回複。
過了十分鐘,對方又發來一條,“真的這麼忙嗎?”這幾天林澤軒不知道手機怎麼了,反複問她在乾嘛。
丹妮隻好回複了一下,“在看書。”
“哦,這樣啊,怎麼樣,新年過得開心嗎?”對方頑強尬聊。
“你說呢。”丹妮少有的,對他失去了耐性和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