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已經衝上去了,開心地說道“三叔,你沒騙我,你來看我了?”
山子臨來河市之前,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喬中江了,有人欺負他,都是喬中江替他出頭;收莊稼時候,也是喬中江幫他們收,後來說閒話的人多了,他就偷偷的幫,一般是天黑之後和天明之前。
喬中江還跟著喬樹林學了一手打野的好本事,一到農閒他就上山,不論野雞還是野兔,隻要打到了就少不了山子的。
大概看出山子的不舍了,喬中江摸了摸他的頭,“等地裡不忙了,我就去看你。”
山子直到今天還記著呢。
喬中江單手把山子抄了起來,“好小子,長高了也長壯了。”
山子像個八爪魚一樣,“三叔,我又長了一歲,我八歲了。”
“知道知道,我還知道你再過一個月零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江秀這才插話道“山子,快下來,也不管你三叔熱不熱。”
喬中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江秀一眼,說道“不熱。”
江秀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先坐下說話吧。”
喬安安聽見外麵熱鬨,從舒適的風扇房走了出來,喬中江看著她走近,才說了一句,“安安,三叔來投奔你了。”
喬安安趕緊讓喬中江坐下,“三叔,這麼熱的天,你是怎麼找過來的?你要是早寫一封信,我就讓他們去接你了。”
喬中江和過年那會比起來,黑了瘦了,衣服也不是很乾淨的樣子,還沾滿了泥點。
“我聽季念說了地址,不用接,這幾步路,你三叔走得了。”
喬中江喝了水,江秀又問他吃飯沒有,喬中江剛說吃了,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了兩聲。
“三叔,你還說不餓呢,肚子都開始咕嚕了。”
山子不說還好,一開口喬中江更尷尬了。
江秀鏟了一盤包子,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一雙筷子,催促喬中江,“趕緊吃吧,剛鏟出來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又從旁邊桌子上,拿了一頭蒜。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吃了。”
一大盤包子都讓喬中江吃完了,江秀要再給他加,喬中江擺了擺手,“飽了飽了,吃不下了。”
喬中江又去刷了盤子和筷子,順手又把大盆裡的碗筷一起刷了,然後用手巾擦了擦手,又回來坐在桌子旁說話。
喬安安問道“三叔,你說的收留是怎麼回事啊?”
“我過來三個多月了,在這邊給人家當小工,壘牆蓋屋,說好發工錢的時間到了,包工頭卻不見人了。”
江秀有些著急了,“怎麼會不見人呢?是騙子嗎?”
“大概是的,我們問房主了,房主說他錢已經結算給包工頭了。”
喬安安想起了那句話,誰不讓農民工過好年,就讓他過不好年,這句振聾發聵的話,還得再過十幾年。
江秀問道“中江,那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
喬中江喝了一口熱水,很明顯他有些緊張,“我正想問問安安,能不能幫我找點能掙錢的活啊?我不怕累,工資少點也沒有關係,回家也沒有什麼活,地和果園都給我哥了。”
這些喪良心的包工頭,親戚托親戚找人乾活的時候,可是說的是天花亂墜,如今大力也下了活也乾完了,要工錢的時候躲著不見人了。
“三叔,你現在住在哪裡啊?”
“我的鋪蓋卷在那邊的小橋洞下麵……”
背著鋪蓋卷過來,太冒失了,喬中江就塞在了橋洞裡麵。
喬安安看了看江秀,江秀就隨著她進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