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在各房中的士兵們經過這幾日的奔波,都已超過了自身所能承受的負荷。
彈指間大半夜時間過去,各房之中,鼾聲陣陣。
李瑜一直睡到中夜行轉,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金玉珠,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睜著,失神地瞧著屋頂,滿麵倉皇。
這兩日李瑜跟她飽受顛簸,以蒼天為被,大地為枕,吃儘苦頭。
但見她居然沒有休息,似乎心中裝滿了心事,李瑜輕輕的從床上坐起,將她的玉手握在掌心之中,問道。
“一直沒有睡嗎?”
金玉珠聽了,從雜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淡淡一笑,輕聲道“睡了一會兒,做了噩夢,醒來之後再也睡不著了。”
李瑜緊皺眉頭,若有所思地道“那五鬥米教的事,的確十分奇怪,這兩天王總兵和陳隊長他們日夜兼程,我雖然沒有跟他們多說什麼。”
“但是我心裡麵總是覺得,光憑一個錢副教主似乎並不能夠在他們的神教內部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儘管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兩情相悅、心有靈犀,李瑜所想的事,金玉珠也都想到了。
其實在金玉珠看來,自己跟錢遠平之間的事說到底不過隻是錢副教主的家事。
常言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五鬥米教的奔雷堂跟蒼龍堂卻怎麼可能會集結兩堂之眾,不惜冒著跟李瑜作對的艱險,來捉拿自己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女子!
無論如何,這件事顯然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背後一定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機密。
金玉珠相當虛弱,斜靠在李瑜身上,把心事對李瑜說了。
兩人都是愁眉不展。
雖然現在已經抵達成固縣,但距離許昌仍舊路遙漫漫,一兩個月之後才能趕到許昌,徹底擺脫五鬥米教的威脅。
五鬥米教作為漢中的第一大神教,早在當年張魯稱王之前,便已在本地擁有了相當巨大的陣仗規模。
眾所周知,張魯所以會成為漢中之地的天下之主,一時風光無兩,五鬥米教一眾教徒功不可沒。
危險可以說是如影隨形。
儘管曹操已經安插人手徹底控製了漢中全境,但難免為時尚短。
五鬥米教倘若當真想要舉全教之力跟李瑜為敵,那是根本無法控製的。
李瑜等人趕往成固縣的這兩日,雖然再沒遇到五鬥米教的教徒,卻很難說在離開成固縣之後是否還會遇到對方的糾纏。
金玉珠愁眉不展,玉手緊緊貼放在李瑜的胸口,一聲歎息,說道。
“我爹媽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一生窮困潦倒,就連死的時候都沒有銀子下葬。”
“我雖然心比天高,可早在十六歲下嫁給錢遠平那年就已徹底認命了,多年來一直在那個小酒館裡,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認得誰呢?”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死活都想不通,那幫人要把我從你手中搶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瑜聽了,搖了搖頭,心念急轉之前我主導漢中保衛戰的時候,曾聽手下說過,五鬥米教的人行事作風向來怪異,而且還神出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