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乾元在兩個女兒的臉上仿佛看到了已辭世多年的夫人,這些年來他被張魯囚禁於此,受儘苦難,飽經摧殘。
終於變成了如今這副枯瘦如柴、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模樣。
時而想起自己當年穩坐‘天正教’之教主寶座的時候,卻又是何等的風光,受儘萬人朝拜,普天下哪有不服之人!
當時自己跟夫人尚還年輕,夫人青春靚麗如花似玉,兩人恩愛有加,羨煞神仙眷侶。
可當年的事迄今想來,可真是已經宛如前塵往事了。
這些年來金乾元日夜受苦地牢,真正是插翅難飛,難免洞悉宇宙之奧妙,體會紅塵之滋味,終於明白,人從來都不能勝天。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自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一生之中的命盤便已定下,再也無可更改。
如此一來,金乾元當真信了命,以為自己前世虧欠了張魯,以至於今生竟要以性命賠償張魯。
那麼夫人、兩個女兒,他實在是力不從心,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佛祖保佑她們平安無恙。
此刻隻見如是跟夫人在同一個模子裡鐫刻出來的兩個女兒,霎時間,時光仿佛便已退回到當年。
金玉珠和張如英姐妹倆哭得嬌軀顫抖,一人竭力抓住金乾元的一條胳膊,一齊叫道:“爹,這麼多年,我可真想您!”
金乾元下巴不住顫抖,老淚縱橫,抽泣道:“好,好!珠兒,英兒,爹是真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們……”
李瑜和餘春秋等人站在一旁,見父女在地牢重聚,時隔二十餘年,期間互相都以為對方早已死了。
甚至金玉珠當年才滿三歲便給人寄養到了鄉下,從小到大對自己的身世那是一無所知,卻又是何其悲慘!
父女三人抱頭痛哭了一會,石青山跟餘春秋見時候已經不早,一齊急步走到金乾元麵前,低聲道:“金教主,此次我等從天池岸邊進入地牢營救您,那是趁著神教眾人前去祭天,咱們實在不能耽擱太久,屬下害怕夜長夢多。”
金乾元下意識抬頭瞧了一眼,見到那些在黑暗中散發淡淡光彩的天外玄鐵,長籲了一口氣。
跟著冷笑道:“老夫既能有命離開這天池地牢,縱有千軍萬馬在外麵攔路,卻又如何能夠擋得住老夫的腳步!”
餘春秋對這位曾經威震天下的金大教主深具敬仰之情,聽了他這番話,不禁是虎軀一震。
迷茫的內心霎時間豁然開朗,一拍大腿,笑道:“不錯,金教主所言極是。”
李瑜見金玉珠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快步來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柔聲道:“好啦,不要再繼續哭啦。”
剛才李瑜以一己之力在短時間之內將囚困金乾元多年的‘天外玄鐵’擊毀,令金乾元大是意外。
他在地牢中做囚徒已有數十年的光陰,對天下大勢那是一無所知,但見不知何年何月武林中竟出現了這等高手,不由得打從心底敬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