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遮天!
第二天午後,陳孚練完功,沒有馬上回藥鋪,而是直奔龍吟巷鐵匠鋪而去。
這鐵匠鋪是梁登樂的父親梁撼庭開的,格局跟齊家藥鋪一樣,也是臨街三間鋪子全打通。正對大門放著三排架子,上麵掛滿了鐵器。南麵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周圍放著幾條凳子。北麵是打鐵的地方,當中放個大火爐,爐邊架一風箱,一旁有個大鐵砧,邊上放著水桶,還有鐵錘、鐵夾子等工具,牆邊還有一個木墩子和磨刀石。東麵偏北開了個後門,後門出去隔條窄巷就是梁登樂的家,一座朝南的三進宅子,大門開在龍吟巷,側門正對鐵匠鋪後門。
陳孚走進鐵匠鋪,看到梁撼庭和學徒小冬坐在桌子邊歇息。梁撼庭看上去四十開外的年紀,身材魁梧,黝黑的圓臉,一雙不大的眼睛閃著精光。陳孚走了過去,一邊從背上卸下短劍放到桌子上,一邊說道“梁伯伯,您能幫我鑄幾把短劍嗎?像這樣的。”
“讓我看看。”梁撼庭的聲音很粗獷。他一手握住劍鞘,一手握住劍柄,拔出劍來端詳一會兒,起身走到北麵牆邊,反手握住劍柄,朝木墩子插下去,隻見那短劍“撲哧”一下,沒入了七八寸。他拔出劍來,拿起鐵夾子夾了一根拇指粗的鐵條,放到鐵砧上,又舉起劍朝著鐵條斬落,隻聽得“鏘”的一聲,那根鐵條被斬成了兩截。
看到此情景,陳孚心裡剛想,梁伯伯力氣真大!轉念一想,不對,梁伯伯並沒有怎麼用勁,是這劍本身很鋒銳。他頓時目瞪口呆,臉上的神色難看起來。
昨晚齊著力跟他說,那招“從天而降”也可以叫做“飛流直下”,陳孚就心癢難捺,想趕快弄幾把劍一齊飛起來試試,看看這“飛流直下”的效果。現在看到短劍如此鋒銳,心想昨天禦劍能刺入梧桐樹,原來全靠此劍的緣故,而不是自己禦劍的力量,不禁感到垂頭喪氣。
梁撼庭可不知道陳孚的想法,轉身走回來,讚歎道“好鋒銳的劍!”接著問陳孚“小孚,你想鑄幾把?都要像這麼鋒銳嗎?”
陳孚躊躇著問“像這麼鋒銳,您……能鑄嗎?一把多少錢?”
“什麼叫‘能鑄嗎’!把那‘嗎’去掉!”梁撼庭不滿地說。
“至於錢嘛,一把算一萬元乾幣好了。”梁撼庭頓了頓又說道。
陳孚咂舌,沒進藥鋪以前他每年生活費大約四千元乾幣,一把劍就花掉兩年半的生活費!他想,好在有應公子給的兩萬元乾幣,要不哪裡買得起!
想到應天長,陳孚看了看左手腕上的鮫絲繩,記起應天長說這是頂級靈兵,當時他聽得糊裡糊塗,也沒有問清楚。就隨口問梁撼庭“梁伯伯,這把劍是靈兵嗎?您知道什麼叫頂級靈兵嗎?”
“這不是靈兵。”梁撼庭答道,接著給陳孚解釋起來。
原來,在奧星大陸,有一種兵器,裡麵封印著元氣,留有使用者的烙印,激發烙印,就能自行攻防。這種兵器就叫做法寶。
法寶分為三類,靈兵、神兵以及仙兵。
靈兵裡麵封印著五行屬性的元氣,使用者留下的是神識烙印。如果封印的五行屬性元氣是單一的屬性,就稱為一般靈兵。如果封印的五行屬性元氣是融合了五種屬性的,就稱為頂級靈兵。
神兵裡麵封印著融合了五種屬性的五行元氣,使用者留下的是元神烙印。
仙兵是在神兵的基礎上,加入仙人感悟的道則。因為仙人很稀少,所以這種法寶很少出現。
還有一類兵器,上麵銘刻符文,可以吸收天地間元氣和修道者輸入給它的元氣,並把這些元氣的力量集中加強,提高攻擊力或防護力,但不能自行攻防,這類兵器稱為符寶。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器物,具有各種各樣的特殊作用。比如陳孚的烏木柄短劍,可以削鐵如泥。還有宰相囊,裡麵空間是它外表大小的一百倍。又比如有一種天蠶絲混合烏金織成的甲衣,穿上它,普通的兵器不能傷到分毫。這些器物也不能自行攻防,一般稱它們為秘寶或者異寶。
陳孚這才明白,鮫絲繩裡麵封印的是融合了五種屬性的五行元氣,威力挺強的。
“小孚,你到底要鑄幾把?”說完法寶的事情,梁撼庭又問道。
陳孚考慮了一會兒,雖然有應天長給的兩萬元乾幣,終究還是舍不得買“您幫我鑄三把普通的就行,尺寸跟這把一樣,一共多少錢?要先交錢嗎?”
“普通的三把一共三百元乾幣,三天後來取,滿意再給錢。”梁撼庭邊說邊拿尺子量起了短劍的尺寸。
等梁撼庭量完尺寸後,陳孚隨即告辭,背好短劍,離開了鐵匠鋪。
陳孚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回到藥鋪,想到自己煉氣不成,禦劍也不成,頓覺氣餒,一直沉默不語。
齊著力看他這樣,問明原委,知道了鐵匠鋪發生的一幕,齊著力不由遷怒起梁撼庭來。他拉起陳孚,快步走進鐵匠鋪,隨手抄起架子上一把匕首,往牆邊木墩子紮下,那匕首直沒入到柄。又抄起一把菜刀,拿起一根鐵條一砍,那鐵條一刀兩段。
齊著力當啷一聲扔掉菜刀,看也不看愣在一旁的梁撼庭,對陳孚說“什麼叫鋒銳,這不都很鋒銳嗎?鐵匠在誆你,並非你禦劍不成。”說完拉著陳孚氣衝衝地出門。
一出鐵匠鋪,正遇上那條大黑狗在門口轉悠,擋住了去路。齊著力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把大黑狗撩上了天空,足有十幾丈高。那大黑狗晃晃悠悠地飄落下來,趴在官街路麵上,不知自己怎麼惹上這飛來橫禍,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喘,閉上眼睛裝死。等齊著力和陳孚兩人的背影看不見了,這才站起來,哀叫了一聲,怏怏不樂地溜進巷子裡去了。
晚飯後,齊著力和陳孚照例坐到前院裡,齊著力氣也消了,人也冷靜了。他正色對陳孚說“陳孚,你那短劍是很鋒銳。如果用普通短劍,你可能連一寸都刺不進去。但是你得這麼想,你現在神識出竅十裡,就能做到這樣,如果神識出竅百裡千裡呢?你就可以調集更多的元氣過來,想想那力量有多大!想想可以刺入多深!所以啊,千萬不能泄氣!而是要更加努力。隻要更加努力,你的飛劍就會變強!”
陳孚聽懂了,他暗暗給自己鼓勁“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能泄氣!要想得更遠一些,要更加努力。”
他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給齊著力行了一禮,說道“齊先生,我明白了!您放心,我會練好飛劍的!”
三天後,陳孚從藥鋪回家時,順路到鐵匠鋪取回了三把短劍。每把劍的劍柄和劍鞘都是一色的花梨木,看上去很是淡雅。他倒也沒有立刻去試劍,隻是在家把玩了一會兒,直到次日起床後才裝在宰相囊裡,連同父親那把烏木柄短劍,一起帶上百丈崖。
陳孚駕馭一把花梨木柄短劍,使出“從天而降”的招式,從天上往梧桐樹刺下來,隻見那短劍一下子就刺入樹杈,大約有一寸多深。
“這一招還有點威力。”他心想“要是在掉頭後才開始發力,應該會更迅猛,刺得更深一點兒。”
他隨即施展“長驅直入”,另一把花梨木短劍直直飛向梧桐樹,刺進樹乾,入木還不到一寸,顫了顫,又慢慢向下傾斜了一點兒,好不容易定住了。
“這一招沒啥威力了。”他又想“如果能讓元氣聚集得更緊密些,可能會好一點兒。”
定了定神,陳孚使出“百轉千回”,第三把花梨木短劍兜了個圈子,從樹後刺向樹的背麵,那短劍剛碰到樹乾,就一頭栽到地上。
“這一招就是給人撓癢癢嘍。”他苦笑了一下,馬上又動起了腦筋“轉彎弧度要圓一點兒,速度流暢些,可以用回旋的力量。”
陳孚一邊試劍一邊思考,不斷嘗試,不斷摸索禦劍的方法。
晚飯後,他又把白天摸索出來的方法跟齊著力請教,兩人在前院嘀嘀咕咕,連比帶劃,甚是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