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卻見赫連昀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霍清然趕緊說道“剛才都是不小心的,你趕緊把這事都忘了!”
“好,我會忘了的。”赫連昀笑著說,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完全沒有要忘掉此事的打算。
霍清然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的傷是好得差不多了,還在這兒待著乾什麼?趕緊走!”
誰知赫連昀卻作出一副痛苦地表情說道“我傷還重得很,一點兒沒好,走不動,還是你扶我吧。”
霍清然拋給他一個白眼,對他的浮誇演技表示嘲諷,然後轉身自己走了。
“誒!秦千聆,你真的不扶我嗎?”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霍清然走得更快了。
“呃~”身後傳來一聲低呼,霍清然轉頭,看見赫連昀跌坐在地上,又嘗試著扶著樹起來,又再次跌回去。
霍清然沒理他自己走了。
素來從容有度的太子都有些急了,喊道“秦千聆你這個女人真的不扶一下我?”
見霍清然頭也不回地走了,赫連昀搖搖頭雙手扶著樹勉力站起來,其實他的熱退了之後傷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需要些時間來恢複,但他鬼門關走了一遭,大病初愈,身體被掏空,又長時間未進食,實是腹中也空空,是以才會四肢無力,無法起身。
赫連昀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突然冷靜下來,很明顯這個女人絕不會丟下他一人,他隻需在這兒好好等著便是,她一定會回來,但自己方才竟然慌了,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何時變得如此蠢笨,如此沒有定力了?
赫連昀思及此處,忍不住自嘲似的搖搖頭。
這時,霍清然捧著幾顆野果回來了,看到赫連昀站在那兒,不禁哂笑道“太子不是起不來嗎?現在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覺?”
赫連昀此時已冷靜下來,泰然自若地答道“沒錯,你確實出現幻覺了。”
霍清然啞然,此人臉皮怎麼有越來越厚的趨勢?
霍清然懶得理會他,自己去河邊把手裡的野果洗淨,然後來到赫連昀身邊。
“幻覺,自己回去坐著吧。”霍清然嘲諷地說道。
赫連昀道“幻覺有些走不動了。”
霍清然無語地歎了口氣,手肘向上抬起,赫連昀極為自覺地扶著她的手肘,又回到方才的樹下坐好。
霍清然將野果扔給他,說道“太子多吃點,免得我又出現幻覺。”
赫連昀接過野果,湊到唇邊啃了一口,果子很甜,水嫩水嫩的,像少女的臉頰,赫連昀吃著吃著便微微笑起來。
吃完水果又休息了一陣,赫連昀總算有了些力氣,二人起身開始趕路。
因為赫連昀睡了很久,醒來時已是下午,又耽擱了一陣,是以二人沒走多少路天便黑了。
按照昨夜的方法,二人又在樹上睡了一夜。
第二日,兩人找了些東西吃,又接著趕路,這次赫連昀已經能正常走路了,隻是還沒法走得太快。
午間,霍清然沒找到什麼果子,也沒看到可以打獵的動物,她本可以出去打獵回來,隻是她不能離開赫連昀太久,赫連昀現在是手無縛雞之力,在這片密林裡處處是危機,她若是離開太久,回來恐怕得替這位大涼太子收屍了。
雖然赫連昀跟狐狸似的狡猾得很,又是個命大的,想來不會那麼容易就丟了性命,但是這種險還是不要冒的好。
幸虧兩人一直沿著河流走,可以就地取材,在河裡抓幾條魚來果腹。
讓赫連昀原地休息,霍清然臨時用樹枝削了個魚叉,跑去叉魚。
一下水覺得河水冰涼宜人,實是舒服至極,而自己好幾日沒洗澡了,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臟得緊,不如趁此機會先洗個澡,反正赫連昀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又有這麼多參天巨木和灌木擋著,他根本看不到。
想到這裡,霍清然說乾就乾,當即脫了衣袍放在岸邊,整個人撲進河水裡,痛痛快快地洗起了澡。
一身汙穢衝洗乾淨實是最美好的事情了,霍清然忍不住一頭鑽進水裡潛起水來,這河水流平緩,是個潛水的好地方,從前行軍打仗,每次將士們下河洗澡她都去不了,隻能一個人夜裡悄悄去。
過了好半天,嘩啦一聲,霍清然冒出頭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睜開眼,卻看見赫連昀從灌木叢中鑽出來,正好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