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睡哪兒?”赫連昀問道。
霍清然道“凳子上。”
“娘子還是和為夫一起睡吧。”赫連昀眨眨眼說道。
霍清然白了他一眼,欲繞過他下床,誰知赫連昀卻先她一步下了床,調笑道“還是娘子睡床上吧,做相公的怎麼能讓娘子受苦呢?”
“你身上有傷,還是誰床上合適。”霍清然道。
赫連昀一笑“有娘子的關心就夠了。”
說完將早就看到的屋子角落裡繩子提起來,綁在柱子上,橫貫整間屋子。
霍清然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是要鬨哪出。
隻見赫連昀係好繩子,而後躍身上繩,穩穩躺倒,竟是在繩子上睡下了。
霍清然一臉震驚,這也可以!
赫連昀抬手輕輕一彈,以指風熄了燭火,而後順勢將手枕在腦後,道“歇息吧娘子。”
燭光一熄,月光便灑落,映襯著赫連昀,仿佛他是直接漂浮在空中似的,雖身著粗布麻衣,也看不清麵容,卻難掩貴氣,身子如玉,讓人不能將目光移開。
夜,如此的靜謐。
霍清然已經好久沒在床上睡過覺了,是以這一覺睡得極為舒適,到了早上她竟有些舍不得起床。
習武之人都是聞雞起舞,霍清然自然一向都起得很早,像這般情況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用過早飯,大叔便帶著二人去城裡了,或許是因為想到剛剛出嫁的女兒,雖隻相處了短短一個晚上,大娘竟還有些不舍。
離村子最近的一座城乃是樊城,說是最近的,但由於村子過於偏遠,三人走了一整日才到達。
天已經黑了,平日天一黑就是宵禁,集市關門,所有人都不得在街上隨意行動,否則就會以犯夜罪被抓如大牢,但今日,天已經黑了,樊城卻燈火通明,熱鬨非凡,街上到處是遊玩的男女老少,商鋪儘開,各色花燈燃著燭火,美妙非常,哪裡有點宵禁的樣子。
原來今日是樊城的春神祭,春神祭本是用來祭祀春神,祈求一年風調雨順的,但後來漸漸演變為花燈會,也是年輕男女們互許心意的日子,此時樊城的大街小巷都滿是少年少女,衣袂飄搖,笑顏如花,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風景。
二人辭彆了獵戶大叔便進了城,剛一進城,就有不少女子頻頻朝他們二人望來,明目張膽地送秋波,不用說,自然是在看赫連昀了。
“你可知這裡離汴安多遠?”霍清然問赫連昀。
赫連昀邊走邊答道“約摸三百來裡吧。”
“三百裡?我們竟然走了這麼遠!”霍清然訝然。
赫連昀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笑道“你想不想放花燈?”
霍清然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放花燈?想想該怎麼儘快回汴安才是最重要的吧!”
赫連昀抓住霍清然的手,道“跟我來。”
霍清然用力掙了掙,竟然沒能掙開,被他強行拉著到了小河邊,河裡飄著各式各樣的漂亮花燈,燈火閃爍,整個河麵如繁星燦爛的星河。兩邊圍滿了放花燈的少女。
少女們將花燈放進小河,對著花燈許下心願,祈願上蒼賜自己一個如意郎君,然後歡快地揮揮手,讓花燈漂得更遠,更遠。
“你乾嘛?鬆手!”霍清然蹙眉道。
感覺到手上力道微鬆,霍清然立刻掙脫了手。
赫連昀並未在意,說道“在這裡放盞花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