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貼著命環的根部一抹,連吃三根“借腳”。井壁轟地一聲,整圈命環暗下三成。
“再剃一圈。”楚焰順著環的內沿走,“剃線·無聲。”
他不砍,專挑線頭,剃完一個,就用刃背點一下,點在“續筆”的落腳處。命環想生,腳下一滑,生不出來。
十息後,第二處隱縫“借命換位”被徹底壓塌。
井心裡吐出一大團“借灰”,火漓一口真火吞掉。命環最後亮了一下,像在不甘地罵人,沒聲,散了。
“走第三處。”薑成不拖遝,“因果鏡像。”
第三處隱縫在一片骨原後。
遠遠看過去,就是一麵立在虛空中的灰白“鏡”。鏡裡,靜靜站著他們自己。
“這一處,打不好就得自殺式。”鐵罡咧嘴,“有一說一,挺討厭。”
“鏡像的規則是‘對等’,你幾成,它幾成。”丁倩把輪盤扣緊,“但‘等’也有漏洞。”
“怎麼破?”鐵罡問。
“我們把‘自己’分三段。”丁倩一口氣說完,“我給你們壓節拍,把出手分成‘先、主、後’,鏡像會照搬,可它抄不到我的節拍;成用十三瓣‘因果隔離’切他們的‘當下’,楚焰去割‘鏡軸’,依依用火漓做‘標’,小吞吞殘渣。”
“行。”薑成點頭,“我上‘開鏡’。”
鏡像先一步動了。
鏡裡“薑成”掄起一把灰色鐮刀,角度和節奏幾乎一模一樣,鏡裡“丁倩”的輪盤也開始轉,鏡裡鐵罡肩頭的金紋一圈圈湧動,鏡裡楚焰的劍骨泛出冷光……整個鏡壁像是要把這邊吞進去。
“先後節起!”
丁倩聲音很短,像針。鐵罡先踏出,拳隻是抬到一半,停;楚焰半步錯位,刃口隻露一寸;薑依依把火漓羽焰沿地皮掃出一條細線;薑成把青蓮開到第九瓣,沒碰第十三瓣。
鏡裡照搬,節拍一模一樣。
就在鏡鐵罡拳將落未落,鏡楚焰刃將出未出的那一瞬
“主拍!”丁倩的輪盤猛地一轉,整隊節奏往前推半息。真正的拳、刃、火、鐮在半息前落下;鏡像因為沒有丁倩的節拍,集體慢半拍。
就這半拍,夠用了。
薑成“混沌·切當下”,十三瓣輕輕一合,把鏡裡“他們”的“當下”掐成一層薄膜。鏡鐵罡本該落下的拳頭就像砸在棉上,勁沒了;鏡楚焰的刃在空裡打滑;鏡火漓的火壓不住;鏡鐮刀角度差了三分之一。
“割軸。”薑成吐氣。
楚焰已到鏡壁側,“天誅·鏡軸斷。”
鏡的側沿有一根細得看不見的軸,藏在“像”與“相”等式裡。他劍鋒根本不碰“像”,隻切“相”。刃口貼過去,很輕,“啞”的一聲,鏡麵上裂出一道細線。
鐵罡這邊等的就是這個空。
“戰皇·對牆!”他不去找鏡鐵罡,直接一拳砸在鏡麵裂紋的交彙點。
鏡也會回拳,但丁倩把“後節”往後拉三分之一,鏡拳打在青蓮外沿,薑成“噬湮”順勢把那股“反勁”吃掉。
“標記。”薑依依抬手,火漓一抖羽,“凰灰印。”
鏡裡那幾道影子一下子被撒上細灰,灰不燒人,但能讓它們每動一次,身上就掉一點“可抄錄性”。簡單說抄不全了。鏡像的等式不成立。
“收鏡。”丁倩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