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焰貼著左肋走,劍骨冷到極致,“天誅·剃脊”。這劍剃得不是脊骨,是脊骨上的“續筆”。母相每次揮臂,脊背上都有“續”,他都給按住剃掉。母相手臂力量每過一招,落地就少三分。
母相終於意識到這隊人惡心。
它不再出大招,手指一勾,空室四角同時亮起“回折門”,門後是四條不同的“死路”:一條是把你送回剛才那一拍,一條是把你送進“借命井”,一條是“鏡像互殺”,最後一條乾脆是“奪壽”。
“彆看門。”月千行喝,“看她手!她落哪,我改哪!”
他十指齊開,星象盤如百手織網,專盯母相指尖的落點。指落前一瞬,他把那一塊的“聲位”搬走。母相的“落筆”落空,門開不開,節拍就不對,門後死路不成路。
“好活!”鐵罡吼一聲,直接頂了上去,“戰皇·碎嶽!”這一拳純肉體,本該被注解“重、慢、鈍”,偏偏被星象盤牽著節拍,砸在母相肋下最軟處。骨紋斷了一圈。
母相怒了。它肩背一抖,骨尾橫掃,掃得像一條寫字的筆劃,帶著“裂、斷、奪”的三重命令。
丁倩手心一緊,輪盤猛轉,“分詞、去腳、遲滯三合一”。“裂”被拆成“列”,“斷”被拆成“斤、米”,“奪”的“寸”被她硬按住半息。命令一拆,尾勁就不全。薑成抬鐮,“噬湮·吃尾”,把那條筆劃咬掉少半。
“你這條尾巴……”他冷笑,“留著寫遺書吧。”
母相終於把“臉”揚了起來。那圈骨紋像漣漪一樣擴散,空室刹那間一靜。所有人的胸腔都像被掏了一把,仿佛某個“將來”的畫麵被強塞進腦子——
丁倩看見自己一個人坐在清微宗的河邊。
河裡漂著一瓣碎掉的青蓮;
鐵罡看見戰族的鼓被劈成兩半;
楚焰看見自己握劍的手空空如也;
薑依依看見火漓化灰;
薑成看見一座無邊的骨書山,山下他自己被寫成最後一個字。
“回來!”丁倩咬破舌尖,血滴在輪盤上,“去幻、拔釘!”輪盤震出一圈真聲,把那股“將來”從每個人腦子裡生生剜出來。
薑成身上青蓮光一緊,十三瓣猛地合上又開,像一口大鐘敲在所有人的耳邊——“當”的一聲,心裡那股被寫的冷意被擊碎。
“她這招……”月千行臉色鐵青,“是在‘下注解’,企圖用未來那一筆定死我們現在的動作。”
“那你幫她把筆掰了。”薑成吐氣,嘴角還掛著那點欠揍的笑。
“彆怕,她寫得再像,也是假的。”
丁倩沒廢話,把輪盤徑直拍到他背上,“你先打,我把她書桌抬歪。”
就這一句,薑成眼裡那股狠勁更亮了點。
他把死神鐮刀掄圓,青蓮光塞滿刀鋒,“混沌·墜海”。這一刀不是斬,是墜,把母相的整塊“當下”往下拖了半寸,讓她的下一筆比她以為的晚,遲了一線。
鐵罡、楚焰、薑依依瞬間全懂——丁倩和月千行在“抬歪書桌”,薑成在“拖她落筆”,他們隻要按照這個“錯位”去打,就能在母相“未落筆”的空檔打進真傷。
三人像一把三齒叉,分左右後上同時打中。
鐵罡“戰皇·裂天”,拳勁砸進母相右肋,骨紋崩;楚焰“天誅·逆剃”,從左肋剃上去,直接剃掉三段“續筆”;
薑依依“凰火·貫脈”,把凰火像針一樣刺進她肩背刻印處,火印亮了一倍。
母相第一次退了半步。她的骨尾猛地收回,骨心在胸口處鼓了三下,像是準備把整室“翻頁”。空室四壁同時炸開一圈“字雨”,把人當字往裡塞。
“頂住!”薑成把混沌青蓮徹底引爆,十三瓣像十三張看不見的手,抓住四麵。“鎖魂·合瓣!”空室“字雨”砸在十三瓣上,被連根拔起,落成灰。
他喉頭一甜,強按下去,笑得更硬了點,“你翻啊。來,翻給我看。”
丁倩盯著他背,手掌都熱了,“你再撐四息,我給你拉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