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問你們願不願意,它要直接借你們的根。”月千行聲音發啞,“借到之後,它就能用你們的名字寫段落。”
“那就是先把鉤子砍了。”薑成話很直。
他沒等字腳落完,直接把鐮刀架在字腳上。
噬湮之炎往上一挑,第一鉤當場斷裂。
第二鉤勾向丁倩,時間輪盤一扣,推遲三息,楚焰趁空一劍切斷。
第三鉤去勾薑依依,火漓猛地張翅,金火把鉤刮軟,鐵罡一槍把軟鉤捅成渣。第四鉤奔月千行,月千行把星象盤當盾往上一頂,咯噔一聲,盤緣崩掉一圈,他臉都白了:“還能用。”
四鉤沒了,“借”字底部虛了一寸。
監獄長筆鋒又下,字腳再生。薑成不跟它耗,青蓮合一,整片光海壓著“借”的橫直接往下剁。噬湮之炎在下麵燒,像在燒一根筋。借字的橫終於連續斷裂,監獄長第一次收筆。
殘魂聲音又來了:“你們擋得住他的字,可擋不住自己的心。你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條想活的小路。給我,我給你們寫出來。”
鐵罡大笑:“少給我整這些虛的。老子活路就是打一條縫,踏過去。”
楚焰很冷:“我的路就是劍縫裡那條縫。”
月千行苦笑:“我倒是想要一條不死的路,可惜我知道,那叫做騙。”
丁倩看向薑成:“我不要小路。你要走哪條,我就走哪條。”
薑依依沒笑,眼圈紅:“我就跟著哥哥。就這麼定。”
殘魂不再勸,字鏈往回收,身形變得更薄。
它像把注意力挪向彆處,骨道深處傳來翻頁的聲,像掀卷簾。隊伍腳下那條骨線開始往下沉,像有人往下扯紙。
“它要把我們帶到下一段。”月千行說,“下一段就是寫死人的段。”
“那就彆讓它翻。”薑成一句話,刀已經踩到書脊上。噬湮之炎把書脊的膠燒得發軟,青蓮把整條書脊撐住。他看向眾人:“按住。”
鐵罡咧嘴,碎日槍橫著壓;楚焰劍撐著另一頭,手背崩一條又一條,牙關不鬆;
丁倩輪盤在側邊加一道“遲”,把翻頁的力拖慢;
月千行用星象盤頂住右下角;薑依依抱著火漓,把金火壓在最容易翻起來的那一角。
小吞跳到書脊最高處,咬住最硬那條筋,哢嚓哢嚓,一口一口往下啃。
監獄長沉了沉,筆意一沉,書頁仍舊要起。
它沒有急,落了一個字在遠處:等。像是在給外域報信。
外圈那頭,曦陽宮主看著星盤,沉聲:“它叫外域再落筆。各位,彆鬨了,都盯住自己的陣眼。”戰皇的拳頭砸得陣牆咣咣響,最後吐出一句:“好,我不鬨,我看薑成能不能把這頁摁回去。”
蠱主對著鏡麵笑了一下,沒人知道她笑啥。星荼語眯眼:“青蓮的因果瓣開到這程度……難怪母相對他上心。”
骨道裡,翻頁的力和隊伍的力開始比硬。
青蓮在發顫,噬湮之炎從刀背往下滴,落到字縫裡,嗤嗤直響。薑成背脊全濕,沒鬆手。
殘魂看著這一幕,忽然開口:“你們乾嘛這麼辛苦?放我出去,我幫你們壓著這頁。清微不滅,你們也不死。”
“閉嘴。”薑成沒看它,“你現在不是清微,你是字。字彆教我活人。”
殘魂沉默了半息,像終於惱了:“那就寫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