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報》三毛,《晚報》五毛。”
“那你這《一杆亮》憑什麼賣八毛?”
“就這價錢,貨真價實,報到見效,童叟無欺!”
什麼報到見效,人家那叫藥到見效!
李伴峰很鄙視這攤主,掏了八毛錢,買了一份《一杆亮》。
彆說,還真是報到見效,剛看完頭版,李伴峰的杆亮了。
頭版的新聞從不同角度,深入講述了蕭秀飛入戲的過程,辭藻樸素,但內容詳實,男一號的感受,女一號的體會,攝影師的觸動,掃地阿姨的回憶,都講的非常到位,比電影本身還要精彩。
剩下的幾版還沒來得及看,李伴峰留意到了一本雜誌。
這本雜誌叫《血槍神探五》。
我這電影出到三,他這雜誌出到五了?
封麵的女子很俊美,體態和衣著都很有特點。
體態很婀娜。
衣著方麵,沒有衣著。
“這雜誌多少錢?”
“五塊六。”
“過分了吧?一張電影票才五塊錢。”
攤主嗤笑一聲道:“這伱就不懂了,你買一張電影票,就能看一遍,而且這血槍神探,現在都不讓看了,
買了這本雜誌,你想看多少遍都行,我這還附贈一張海報。”
攤主剛把海報展示出一半,李伴峰決定買了。
這張海報有良心。
“那本我要,還有那本……”
幾分鐘的時間,李伴峰花出去了一百多塊錢,攤主這個高興,光是海報就送了二十多張。
要不是白秋生攔著,李伴峰還想多買。
等回到工廠,馬五已經吩咐人給李伴峰收拾好了房間,在房間研究了一個鐘頭,李伴峰弄清楚了黑石坡的書報行業。
報紙,全靠瞎編。
雜誌不是瞎編的,要從當地找幾位姑娘,做模特,拍照片,然後配上姑娘的一些背景介紹,以及對人生和未來的感悟。
李伴峰感歎道:“還彆說,這些姑娘挺有才華,寫的東西挺深刻,都是有理想的人。”
宇文琪搖頭道:“七爺,這些姑娘大字都不識幾個,哪來那麼多感悟?這些都是編輯寫的,掙的就是筆杆子上的錢。”
李伴峰點頭道:“這麼說來,除了姑娘的名字是真的,剩下都是假的。”
“那倒不是,”宇文琪搖頭道,“姑娘們的名字也不是真的。”
白秋生道:“在黑石坡,想要掙口飯吃,筆杆子得夠硬,這跟撂地賣藝是一個道理,
彆管你是當世文豪,還是一代名家,寫的東西好看,人家回回來買,寫的東西不好看,人家最多上你一回當,絕對不買你第二本。”
宇文琪道:“七爺,你可能覺得這些東西都不正經,正經的東西,黑石坡也有,好故事一大把,黑石坡從來不缺好書報。”
“我覺得這些東西很正經,都是正經的藝術,懂得做藝術的是好人,懂得欣賞藝術的也是好人,這事錯不了,這地方也錯不了,”
李伴峰拍拍手裡的書報,“報紙要做,雜誌也得做,過兩天等小川子把印刷機買回來,咱們就開工。”
“乾嘛過兩天呀,”白秋生笑道,“川子去了一個多鐘頭了,也該買回來了。”
“一個鐘頭,買一架印刷機?”
印刷機可不是打印機,李伴峰見過普羅州的印刷機,蒸汽驅動的,兩間屋子都裝不下,這麼大件的東西,哪是一轉眼就能買回來的?
川子真給買回來了,都組裝好了。
這架印刷機不大,和兩個柳條箱的個頭差不多。
天天折騰娘子,李伴峰多少也有點機械常識:“這不是蒸汽驅動的,這是手搖的。”
川子道:“兩位作家說先買這個將就一下。”
白秋生道:“七爺,這是黑石坡,不是綠水城,
綠水城的印刷機動輒幾千大洋,咱們用不著那個,
在黑石坡,您想買什麼樣的印刷機都有,這架機器應該不超過六十個大洋吧?”
川子點頭道:“五十七個。”
“行,沒買貴,七爺,您聽我們的,咱們先用這個,生意做好了咱們換新的,生意不濟了,咱們也虧不了多少。”
李伴峰點頭道:“我是外行,都聽兩位的,那就勞煩兩位受累,咱們立刻開工,先做報紙,再做雜誌。”
宇文琪慨歎道:“當年我們靠這個為生,而今小有名氣,沒想到又做回了老本行。”
李伴峰笑道:“那可不是一個價碼,按諸位當前的身價,我給三倍的酬勞,加兩倍的花紅,錢的事,絕不虧待諸位。”
白秋生讚道:“七爺做事就是爽利,您說咱們這報紙叫什麼名字?”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既然是晚報,就叫《夜來香》吧。”
宇文琪道:“通俗好記,就這麼定了!”
幾位作家立刻開工,開始寫藝術。
馬五從劇組帶來的攝影師也彆閒著,開始找姑娘,拍藝術。
至於報紙、雜誌怎麼出手,馬五和兩個作家都是行家,這事不用李伴峰操心。
李伴峰直接去了三福影院。
老板正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影院讓人砸了,夥計讓人打了,清守會派人下了命令,一個月內滾出黑石坡,一輩子不準回來。
李伴峰掏出二十個大洋,塞到影院老板手裡:“你把影院拾掇拾掇,再放一場血槍神探。”
“還放?”老板搖頭道,“這位爺,我要再敢放一次,這條命就沒了,您彆為難我了。”
李伴峰看這老板實在沒這個膽量,也不為難他了:“這樣,你開個價,把這影院賣給我。”
老板一怔:“敢問您怎麼稱呼?”
PS:夜來香,可不隻是報刊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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