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有發現三代感染者,這證明綠水弓目前還算克製。」
電話的另一端反問道:「他為了什麼克製?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件事總得有個起因吧?」
康振昌沉默片刻,他在極力保持平靜:
「我再重複一次,這不是我的職責,我沒法推測綠水弓保持克製的原因,
可能是因為他對越州不夠了解,也可能他隻是想通過疫病達到某種目的,
我能告訴你的是,他的實力遠不止於此,如果你們有足夠的能力,我的建議是儘快消滅此人,否則他會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
如果你們沒有足夠的能力,我的建議是立刻和他展開談判,將他送回普羅州,這也是最穩妥的處理方式。」
康振昌掛斷了電話,離開了頂樓。
越州大學,一間空教室。
李伴峰正在聽宋老師一對一授課。
想要學習暗物質和暗能量的相關知識,李伴峰需要惡補數學,學數學要下苦功,要有足夠的決心和毅力,宋老師講的非常細致,李伴峰聽得非常認真。
天氣很熱,教室很小,而且沒有空調,李伴峰專心致誌做著習題,一顆顆汗珠從臉頰滑落。
宋老師買了一盒冰水果,放在了桌子邊上,李伴峰連聲道謝,趕緊吃了兩口。
其實他不怕熱,普羅州沒有空調,李伴峰早就習慣了。
他流汗,主要是因為習題太難。
水果就吃了兩塊,李伴峰繼續專心做題,宋老師見狀,把一顆草莓送到了李伴峰嘴邊。
李伴峰張嘴吃了。
放映機錄下了這一幕,悄悄縮回了書包裡。
「哼哼哼~」放映機放出了沉啞的笑聲。
鐘擺道:「你笑什麼?」
放映機閃爍著火光道:「沒什麼,我相信,七導以後再也不會把我遺忘在戰場上。」
「為什麼?」
放映機沒有說話。
剛才錄下來的畫麵非常重要,有些東西,七導肯定不想讓夫人看到。
「這肯定不能讓當家婆看到,」手套把膠片偷了出來,「阿機,我就知道你小子跟當家的耍心機!」
「我沒有,你把膠片還我!」放映機想把膠片搶回來。
手套自然不會給他機會:「還想跟我搶,你太嫩了,我一會就拿給當家的,
看他怎麼罰你!」
書包裡吵成一團,彆人聽不見,李伴峰聽得清楚,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宋老師咬著嘴唇,鼻尖微微顫動,忍了半天,還是笑出了聲音。
李伴峰看向了宋老師。
她能聽得到法寶的對話。
有些事情,已經心照不宣,就看彼此願不願意戳破。
看在她酒窩那麼好看的份上,暫時不說破吧。
李伴峰繼續專心解題,宋老師繼續喂他吃水果。
下午五點鐘,宋老師和李伴峰的手機一起響了。
他們收到了同樣一條信息:近日我市發現有不法分子冒充氣討人員,實施搶劫、盜竊、詐騙等不法行為,等廣大市民遠離身份不明乞討者。
宋老師覺得這條信息有些奇怪,她幫李伴峰講解了兩道習題,對李伴峰道:「我要回去準備晚課了,你多注意休息。」
看宋老師有些匆忙,李伴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發病了?」
宋老師連連搖頭:「沒有,我很久沒發過病了。」
李伴峰沒再多問,吃了兩塊水果,繼續做題。
宋老師回到了教師宿舍,打了一個電話:「爸,出了什麼事?」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名老者的聲音:「我在開會,一會再說。」
辦公室裡,杜主任正在等電話。
他們已經找到了綠水弓,並且和綠水寫進行了談判。
綠水弓同意返回普羅州,但必須要滿足他的條件。
最終如何抉擇,要看會議如何定奪。
夜裡十一點二十分,會議有了結果。
「小杜,經研究決定,答應綠水弓的要求,後麵的工作,由你來安排。」
杜主任很是驚訝:「老師,汽水窯那邊剛出了狀況,我們現在正需要平衡人來緩和雙方的關係,這個時候如果把李七給—.”
「小杜,做事要分得清輕重緩急,汽水窯的事情,終究還在普羅州,綠水弓而今已經到了越州,這才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老師,我們不應該對綠水弓妥協,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對他采取更為嚴厲的措施!」
「這麼做太冒險,你對普羅州的情況不是太了解,綠水弓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針對他的行動必須慎之又慎,出現任何閃失,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李七作為平衡人,平衡各方的利益訴求原本就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綠水弓作為普羅州的一方勢力,而今已經明確提出了訴求,把這件事交給李七處置,完全符合我們設置平衡人的初衷。」
杜主任眉頭緊鎖。
他說把這件事交給李七處置,分明就是讓李七送死。
他還說我對普羅州的情況不了解?
我在普羅州起碼工作過,他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杜主任還想多說兩句,電話的另一端提醒了他一句:「小杜,這件事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會再有任何更改。」
事已至此,杜主任隻能再問最後一句:「既然是讓李七處理此事,是不是該把事情的具體情況告知給他?」
電話另一端的老者沉默片刻道:「加急文件很快會給你傳真過去,你要嚴格執行文件上的要求,這件事乾係重大,我們不希望李七的一些想法和情緒,對整體局麵產生不利影響。」
掛斷了電話,杜主任很快接到了傳真。
從頭到尾讀過文件,杜主任給申敬業打了電話。
李伴峰剛剛走出校園,背著書包在校園周圍轉了一圈,還彆說,這個地方挺讓人懷念的。
手套提醒道:「這個地方好像有不少好東西。”
李伴峰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從放映機那裡拿了什麼好東西?」
手套笑道:「一段膠片,放映機親自錄的,不能讓當家婆看見。”
放映機十分緊張,他想把話題岔開,恰好手機響了,放映機趕緊通知李伴峰:「七導,暗星局找你。」
暗星局配備的手機和衛星電話,李伴峰一般交給放映機保管,這能有效解決追蹤問題。
從放映機手上拿過手機,李伴峰接起了電話,是申敬業親自打來的:「李局長,嘉城區歲晨路出現了暗能異類生命體,我這邊正準備帶人過去,你能不能先去現場看看?」
李伴峰皺眉道:「小申呀,為什麼讓我先去現場看看?這是我的職責麼?」
申敬業道:「這次出現的異類生命體有些特殊,我聽現場人員描述,好像是蓑蛾夫人,咱們治安隊成員的能力怕是不足以應對這個層次的異類,你在這方麵經驗比他們更加豐富,他們在現場需要你的指導和幫助。」
「小申呀,不能因為我在這方麵有一定經驗,就想讓我解決所有問題,你要發揮自身的能動性,提高解決的問題的主動性,這種等靠要的思維模式,必須予以糾正——...」
訓斥了十幾分鐘,申敬業連連稱是。
放下了電話,申敬業長出了一口氣:「李七,我是求著你去看一眼,我可沒逼著你去,這事你怪不得我。」
嘉城區歲晨路。
這地方也太偏僻了。
李伴峰真不想去,可轉念一想,如果真是遇到了蓑蛾夫人,治安隊不知道得搭進去多少人命。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李伴峰回了一趟隨身居,換了一身衣服,他穿運動服的樣子,不能被暗星局的人看見。
剛一出門,李伴峰打了個寒。
這麼熱的天氣,怎麼還打起了冷戰?
看來這一戰可能不太順利,該不會楚子凱那個賤人又要插手吧。
得多做點防備。
李伴峰換上了一件長風衣,風衣裡有十二個暗兜,帶齊了法寶和兵刃,李伴峰去了嘉城區歲晨路。
路口有警戒線,李伴峰看到了湯圓、燈泡和中二。
「你們來做什麼?」李伴峰微微皺眉。
湯圓回答道:「申局長讓我們來配合您執行任務。」
搞笑呢?
讓他們三個來對付蓑蛾?
蓑蛾一個蓑袋裡能放下三個人,他們三個正好湊齊一窩,給蓑蛾當孩子。
燈泡在旁道:「我們原本被派去了越州二院,後來那邊不需要我們了,申局長就讓我們來歲晨路,說這邊的工作相對安全一些。
這邊還安全?
申敬業什麼意思?
看這三個人跟我走得近,故意給他們找麻煩是吧?
這還真是李七曲解了申敬業的想法,這是申敬業給李七的提示。
湯圓、中二、燈泡,他們三個都知道越州二院的狀況,隻要李伴峰多問一句,或許就能推測出綠水弓來了越州。
可李伴峰沒問。
「你們三個待在警戒線外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進去一步!」
中二道:「局長,我聽說蓑蛾夫人是普羅州最強悍的異類之一,我們能否在遠距離觀戰,跟著長長見識?」
「不能!」李伴峰的語氣十分嚴厲,「我再重複一次,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入警戒線一步!」
李伴峰進了歲晨路,中二心裡很著急:「我們這不就白來了麼?」
燈泡在旁道:「臨出發的時候,申局囑咐過,陳隊也囑咐過,一切全都聽從李局指揮,李局不讓進警戒線,咱就不能進,不能給李局添亂。」
湯圓點點頭道:「等李局命令吧,局裡一會還會有其他人過來支援,需要咱們戰鬥的時候,咱們一定要做好準備。」
歲晨路是一段廢棄的公路,公路兩旁是廢棄的工地,具體什麼原因廢棄的,
李伴峰不記得了,但廢棄的年頭可不短了。
在李伴峰大一的時候曾經來這塊工地搬過一次磚,工地上有用的東西幾乎都被收拾走了,這多年過去,工地荒草叢生,仿佛被越州徹底遺忘了。
蓑蛾夫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這裡也有新地入口,和普羅州的新地相連,蓑蛾夫人誤打誤撞,來到了外州。
蓑蛾夫人很愛美,會佩戴許多香味濃鬱的鮮花,李伴峰開了百味玲瓏之技,
很快就能找到她。
正常情況下,蓑蛾夫人的戰力不會超過八層,也不知這隻蓑蛾夫人什麼成色,如果馬五在這裡的話,或許能免去一場廝殺,直接把她給—
李伴峰心頭一緊,一股混合著灰塵、汗酸、臭、腐爛味道的氣息,飄進了鼻子。
這不是蓑蛾夫人。
李伴峰慢慢轉過身子,看到了身後的綠水弓。
綠水弓托著要飯缽子,帶著笑容問道:「沒想到是我吧?沒想到我會來外州吧?沒想到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吧?」
李伴峰盯著綠水弓看了片刻,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綠水弓笑道:「這事情說起來,稍微有點長,你耐著性子聽,我有個弟子叫崔提克,還有個朋友叫何家——”
李伴峰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綠水弓一愣,胸膛猛然炸裂,炸出一大片膿血。
走馬觀花?
他這就出手了?
怎麼可能這麼大威力?
這人果真不是地皮五層!
可就算他藏了修為,也不該———
李伴峰身形再次閃現,隨即消失。
砰!
綠水弓左臂炸裂。
膿血灑落一地,綠水弓正要從地上把膿血搜集回來,李伴峰忽然現身在背後一腳踏破萬川端了出去。
轟隆!
綠水弓翅翅超超站穩身子,從後背到前胸,被李伴峰端出來一個窟窿。
「好!」綠水弓讚歎一聲,「我就喜歡你這份爽快!」
他視線鎖定了李伴峰,確保李伴峰用不出來走馬觀花,也不會再中了李伴峰的踏破萬川。
他從胸口扯出一團內臟,準備扔給李伴峰,隻要有一滴血濺在李伴峰身上就能讓李伴峰患病。
內臟拿在手裡,綠水弓看準李伴峰的奔跑軌跡剛要出手,唐刀從身後,一刀刺進了綠水弓的後腦勺。
「綠花子,認得爺爺我麼?」唐刀在綠水弓的腦海裡轉了兩圈,「陣前三刀走,刀刀取敵首,你納命來!」
PS:這是一場惡戰,惡戰中的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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