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為晉升太快,李伴峰的大部分技法都不算紮實,洪瑩那一棍子打來的時候,李伴峰知道自己要挨打了,可就是躲不開。
其實她說的沒錯,這就是有心無力。
腳下生風,真得生出風來,得生出多大的風?蹬風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李伴峰試了兩次,發現唐昌發他們不見了,等了小半天,唐昌發才從後邊追上:「掌櫃的,您走慢些,我們跟不上您。」
一路走到了湖邊,李伴峰問:「你們都會水吧?」
唐昌發和嫣翠兒點了點頭,他們倆水性都不錯。
嫣紅兒低著頭沒作聲,李伴峰道:「不會水也沒事兒,我背著你。”
嫣紅小聲說道:「我挺沉的。」
「放心吧,這點力氣我有。」
唐昌發和嫣翠兒先下了水,李伴峰把嫣紅兒背了起來。
嫣紅兒心裡慌亂,手也不知該往哪放,怕耽誤李伴峰遊水,又怕從李伴峰背上掉下來。
還彆說,嫣紅兒是真的沉,到了水裡,她完全不會動了,重心也失去了控製,把她背在身上,仿佛壓了塊石頭。
好在李伴峰腳上有功夫,蹬水特彆有力氣。
水...·—.
這感覺是不是和證風有點像?
等浮出水麵,唐昌發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問道:「掌櫃的,這就是外州?
李伴峰點點頭。
紅花綠樹,好像也沒什麼分彆。
唐昌發回頭對嫣翠兒和嫣紅兒說道:「咱們到了外州了,都拾的精神點,
彆給掌櫃的丟人!」
嫣翠兒摸了摸臉蛋:「媽呀,這胭脂都花了。’
嫣紅兒拿出了胭脂盒:「我這胭脂都泡水了,想補都來不及。”」
唐昌發哼了一聲:「要不說你們就是麻煩。」
他用長衫擦了把臉,把衣服上的水擠了擠,從懷裡拿出一頂小帽戴在頭上拿出一頂瓜皮帽,戴在了頭上。
要說瓜皮帽,聽著不怎麼雅致,但要說六合一統帽,這檔次就上來了,在前朝,這帽子特彆流行,在如今的普羅州,也有不少人喜歡瓜皮帽。
兩個姑娘還在想辦法補妝,李伴峰催促道:「不用在這捌傷,回家再說,一會上街坐汽車,不要大驚小怪的。”
李伴峰帶著三人出了公園,這三人有些不淡定了。
街上一輛一輛飛馳而過的就是汽車,他們可從來沒見過這東西。
這東西怎麼跑的這麼快?
這燈怎麼這麼亮?這動靜怎麼這麼大?這味兒怎麼這麼怪?
嫣翠兒有好多問題要問,嫣紅掐了她一把,提醒她彆說話。
人家唐昌發就很淡定,掌櫃的說了,不準大驚小怪,人家就在路邊站著,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李伴峰攔下一輛出租車,眾人一起上了車,唐昌發和兩位姑娘擠在後邊,李伴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唐昌發穿著黑色長衫,戴著六合一統帽。
兩位姑娘穿著旗袍,盤著頭發,臉上的粉是剛撲的,煞白煞白的。
這四個人身上全都水淋淋的。
司機沉默片刻,對李伴峰道:「先生,我是上白班的,其實我已經下班了李伴峰一皺眉:「下班了,你還亮著空車燈?故意的是吧?」
「沒有,」司機連連搖頭,「我那什麼,我吧,我,我就是,您幾位去哪?」
李伴峰說了地址,司機沒敢多說,一腳油門,出發了。
車一開起來,嫣翠兒就慌了,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翻騰,她想吐,嫣紅兒不停的瞪她,嫣翠兒也隻能忍著。
唐昌發功力精深,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嫣紅兒示意嫣翠兒學著點,兩人也想方設法把臉崩住。
司機透過內視鏡,看到三個人了臉色煞白,麵無表情的坐著。
他轉眼看向李伴峰,李伴峰也看了看司機。
氣氛有點局促,李伴峰主動攀談起來:「乾這行不容易呀,挺辛苦的。」
司機抽泣一聲,當場就哭了:「這不都是為了生活麼,我是個老實人,沒怎麼做過虧心事,偶爾繞繞路,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
看這司機痛哭流涕,唐昌發心生感慨,外州人沒什麼心機,跟誰都剖心部肝,這樣人好做生意。
到了地方,李伴峰給了一百鈔票,司機看著錢,哭得更傷心了。
這年頭哪還有給現金的,這錢肯定不是好來路,等天亮一打開,肯定變冥鈔,弄不好還得惹一身禍事。
「這位大哥,我家裡還有孩子呀!」他想把錢還給李伴峰。
李伴峰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那你確實不容易,這錢不用找了。」
四個人下了車,到了李伴峰的住處,李伴峰這也沒有女裝,拿了自己幾件衣服,先給他們換上了。
唐昌發看了看李伴峰的複式住宅,慨歎一聲:「這地方也不算寬,掌櫃的受委屈了。」
嫣翠兒站在空調下邊吹著:「這東西倒是挺涼快的。」
唐昌發瞪了嫣翠兒一眼:「彆那麼沒見識,這冷風匣子不能多吹,裡邊是寒修的法寶,吹多了傷元氣!」
李伴峰拿來些糕點、罐頭和方便麵,先對付一頓飯。
唐昌發心裡過意不去:「掌櫃的,我們來這不是給您添累贅的,是給您幫忙的,吃喝的事情以後不用您操心,我們明天就出去找地方,先把生意經營起來。」
李伴峰笑道:「有誌氣,你們想做什麼生意?」
唐昌發早有打算:「來了外州麼,得做點正經買賣,我們打算開個書寓。」
李伴峰皺眉道:「這叫什麼正經生意?」
唐昌發道:「我們做的書寓和愚人城的不一樣,我們隻搶錢,不殺人。」
「那也不行!」李伴峰不同意,「換個營生!」
唐昌發還有準備,他拿來了柳條箱子:「那我們就開個飯館,做飯的家夥我都帶來了。」
「這才是個正經營生,」李伴峰還有些意外,「老唐,你會做飯?」
「會呀!」唐昌發打開箱子,拿出了一個紙包,「我這有上好的迷子,下在酒裡,不管多壯的漢子,一杯就倒。」
「倒了之後呢?」
唐昌發想了想,堅定的回答道:「我們儘量不殺人。」
李伴峰沉默片刻道:「再換個營生。」
見李伴峰不滿意,唐昌發低下頭道:「我也不會乾彆的,隻能乾老本行了「什麼老本行?」
「我開個客棧吧!」
唐昌發原本是愚人城友來客棧的老板,李伴峰在友來客棧住過,已經猜到了他的經營模式。
「你打算怎麼開客棧?」
唐昌發道:「這個簡單,咱們客棧管吃管住,客人來了之後,咱們把這迷子9
「你把迷子放下!」李伴峰生氣了,「讓你們做點正經生意,怎麼這麼難?」
唐昌發不敢說話,嫣翠兒小聲道:「彆的生意,我們也不會做。」
「不會做,你不會學麼?」李伴峰給他們分配了房間,「今晚踏實睡一覺明天我給你找正經買賣。」
第二天晚上,李伴峰帶著三人去了文化宮黑市。
文化宮今晚放的是正規影院不能放的動作片,這就意味著今晚賣丹藥。
四個人一起坐在影院後排看電影,嫣翠兒撇撇嘴道:「這外州的花樣也不多,你看她們那幾招,多老套。」
嫣紅兒不說話,唐昌發冷笑一聲:「你們不老套,天天就會磨鏡子,你們有真本事麼?」
說話間,賣零食的來了,李伴峰買了一瓶水,賣零食的收了錢,示意他們可以往前排坐坐。
往前排坐,就是去談生意。
「生意不急著談,勞煩你看看這個。」李伴峰把一封書信交給了賣零食的。
這封信,是邱誌恒留給李伴峰的,來到越州這麼長時間,李伴峰一直沒拿出來。
賣零食的打開書信看了看,轉身走了。
不一會,賣零食的去而複返,對李伴峰道:「先生,我們經理有請。」
李伴峰起身,唐昌發也想跟著,賣零食的搖頭道:「您幾位先在這看會電影。」
這意思是他們不能跟著。
李伴峰示意唐昌發留下,跟著賣零食的去了文化宮三樓,
三樓有一座會議室和幾間辦公室,賣零食的帶李伴峰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
非常恭敬的說道:「經理,這位是李老板。」
經理是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邱誌恒在信裡說這人姓林,沒透漏他名字,
隻說他綽號叫林佛腳。
看林佛腳一直低著頭,李伴峰還以為他正在想事情,等仔細看了片刻,發現他眼睛閉著。
這是睡著了?
「林經理?」李伴峰打了招呼。
「啊!」林佛腳睜開眼睛,看看李伴峰道,「你哪位?」
李伴峰道:「我姓李,邱老板介紹來的。”
林佛腳打了哈欠道:「有何貴乾?」
「我想在這租個攤位。」
林佛腳拿起書信看了片刻:「行。」
「這就行了?」李伴峰驚訝於林佛腳的效率。
「邱老板介紹的,肯定行!」林佛腳看著賣零食的,「剩下事兒,你去辦吧。」
說完,林佛腳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伴峰起身,還沒走到門口,林佛腳又睡著了。
這人挺好相處的。
出了辦公室,到了二樓,賣零食的開了一個空包間,開始商量生意:「您在我們大筆出貨,還是做轉手買賣?」
這就是批發和零售的意思。
「主要做轉手買賣,遇到稀缺的東西,一手生意也做。」
賣零食的又問:「您做哪一行的生意?」
「主要是藥材,兵刃和靈物的輔料,我這也懂行情。」
「我們這抽成的規矩,您明白吧?」
李伴峰點頭道:「這我都懂。”
賣零食的拿出一張海報,上邊寫著數字,二零六號房:「這是明天的片單子,您要是方便,明天就可以開張。”
李伴峰收下電影海報,事情就此辦妥。
回了住處,李伴峰把黑市的規矩和唐昌發交代了一遍,唐昌發驚歎道:「這還真是正經生意,可這種生意還犯得上偷偷摸摸做麼?」
在普羅州,隻要有錢,這些東西隨便買,彆的地方不說,藍楊村一抓一大把「外州有外州的規矩,」李伴峰先拿了些藥材交給唐昌發,「明天你們就開張,賺不賺錢倒不用在意,關鍵是要幫我盯住一個人。」
「哪個人?」
「陰四娘,她是賣鬼仆的,隻要她進貨了,你們立刻告訴我。”
PS:陰四娘不是重點,重點是給陰四娘送貨的那位,鍋盔的賬,得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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