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彆的事情都能商量,原則上的事情,就彆難為我了,兩次普羅戰爭的資料都是絕密,我能看到的資料本來就不多,你還讓我把消息透露給你,這不純粹為難我麼?」
李伴峰端著茶杯道:「也就是說,這事兒沒得商量?」
「實在沒法商量。」
「那咱們改日再聊。」李伴峰端茶送客,申敬業起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裡,申敬業心裡不太踏實。
今天這事兒沒幫李七,今後找他辦事兒,恐怕會有點麻煩。
可轉念一想,不能因為有求於李七,就由著他這麼任性,不能他說什麼事情都輕易答應。
先疏遠他兩天,不和他聯係,李七是聰明人,應該能分清這裡的利害關係。
「李局,抱歉,這麼晚打擾你了。」
「小申,出什麼事了?」電話的另一端,李伴峰打了個哈欠。
「情況是這樣的,雲秀區歌仙酒店出現了案情,十餘名暗能者劫持了二五零九號房的一名客人,情況十分危急。」
「這些暗能者什麼來曆?」
「目前還不能確定,經過初步判斷,和樺樹隱修會有關。」
「原來是報複行動,被劫持的客人是什麼身份?」
申敬業調整了一下站位,這件事他不想讓太多人聽見:「經過初步判斷,應該是我們一位上級領導,管正陽,管主任。」
難怪申敬業這麼晚打電話,這次行動容不得差錯。
「這個情況就有點複雜了,綁匪提了什麼條件?」
「經過初步溝通,他們提出的條件是釋放在押的兩名樺樹隱修會長老。
「這就有點棘手了。」
「李局,你看你這邊———」
「小申,千萬注意安全。」李伴峰把電話掛了。
申敬業在寒風之中默默佇立片刻,麵帶笑容,接著說話:「李局,感謝你的幫助,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是的,是,我會考慮的—————”
他知道李七早就把電話掛了,他站在這繼續說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
有很多雙眼晴在看著他,有很多人都在等李七的消息,
申敬業放下電話,對陳長瑞道:「李局不在越州,今晚不能來現場,告訴大家,按正常方案開展工作。」
陳長瑞看看申敬業,他想知道正常方案指的是什麼?
申敬業不想理會陳長瑞,正常方案就是沒有方案。
沒有方案,這事兒就處理不了麼?
這種類型的案件,治安隊也處理過不少次了,按正常流程走就是,李七來不來又能怎麼樣?
陳長瑞下達命令,各個小組,各就其位,與綁匪保持溝通,不要擅自采取行動。
申敬業皺眉道:「老陳,你就這麼辦案?」
陳長瑞沒作聲,他現在不是治安隊的隊長,雖然分管治安隊工作,但行動方案不該由他來提出。
按照正常流程,方案應該由新任治安隊長季守林來提出,經他初步審核之後,由申敬業做最終定奪。
季守林經驗不足,這個時候明顯拿不出行動方案,
要換成彆人,陳長瑞肯定要幫上一把,但現在人質是管主任,情況就有些特殊了。
稍微有一點失誤,就可能要承擔難以想象的責任,陳長瑞有過類似的經曆。
治安隊的每個成員都不傻,全都各就其位,等待隊長的指示。
隊長等待局長的指示。
申敬業本想親自和綁匪溝通,綁匪先送了他一份禮物。
他們割了管正陽一隻耳朵,順著窗戶扔了下來。
治安隊員把耳朵拿給了申敬業,申敬業看了看耳朵,他很平靜。
不平靜也不行,接下來的任何一步行動,都可能帶來嚴重後果。
現場的每個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陳長瑞保持沉默,新任隊長也不再說話。
剛剛晉升分隊長的蜜餞和湯圓本想提出些建議,現在都不敢開口。
待命突襲的錐子和海棠果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申敬業身上,申敬業的態度,此刻比綁匪的態度更加重要。
當然,也有些隊員對雙方的狀況都不關心。
中二有點犯困,他就想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睡覺,
燈泡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站位上,他不想做無謂的冒險,也不想承擔額外的責任。
綁匪再次送出消息,五分鐘後得不到答複,他還會給申敬業送一份禮物。
情況十分危急,好在申敬業經曆了不少風浪,很快有了下一步的對策。
他撥通了電話。
「李局,咱們是實在朋友。」
「有多實在?」
「能辦到的事情,我絕不含糊。」
「好啊,咱們都不含糊。」
不多時,李伴峰來到了酒店樓下,燈泡忍不住笑了:「剛才不還說七爺不在越州麼?」
湯圓十分激動,告訴手下人,做好行動準備。
大致了解過情況後,李伴峰拿起對講機開始布置戰術。
「錐子,一會進去救人。
「海棠,在後邊接應錐子。」
「湯圓,守住樓道。”
「窩窩頭,守住樓梯。”
「花甲,盯住各處窗戶,彆讓他們跳窗跑了。‘
「燈泡,要是他們跑了,帶上你們組員追回來。」
「中二,分給你兩個人手,如果燈泡追擊有困難,帶人協助阻擊。”
中二不困了,立刻和燈泡商量站位。
動作一定要快,李局既然來了,就證明要開打了。
任務其實並不難,難就難在,萬一出了閃失,誰能扛得住事。
現在能抗事兒的人來了。
李伴峰沒走門,用暢行無礙之技,直接穿牆進了大樓,不光綁匪沒看見,連暗星局的人都沒察覺。
他順著樓梯間,迅速到了二十五層,進了二五零七房。
從二五零七房一路穿牆,到了二五二八房,李伴峰站在了牆邊。
管正陽就在隔壁房間,李伴峰能聽到他的哭聲。
李伴峰在對講機的開關上按了兩下,這是倒數二十秒的意思。
看看手表走過十五秒,李伴峰穿過牆壁,抽出鐮刀,悄無聲息的殺掉了牆邊兩名綁匪。
接看他發動步,走到邊,又殺了兩名綁匪。
這一次,綁匪發現了李伴峰,紛紛衝到了李伴峰身邊,
二十秒時間到了,錐子和海棠果從樓下衝到樓上,用酒店提供的房卡打開了二五二九號房門。
屋子裡有很多人,他們都在和李七戰鬥。
錐子的任務隻有一個,他不需要幫助李七,他隻需要救下人質。
人質身邊有三名看守,錐子的動作必須要快。
他砍斷了掛在床頭上的手,拎起管正陽,扔給了門口的海棠果。
海棠果轉手把管正陽交給了部下,隨即和錐子一起,阻擋綁匪出逃,
李伴峰退出了戰場,這群拉夫沙人的戰力不算高,但也勉強看得過去,
雖然沒有明確的層次和道門,但戰力相當於三到六層之間的暗能者,很適合磨練治安隊的戰鬥力。
在錐子和海棠果的圍堵之下,隻有三名綁匪衝出了房間,餘者儘數落網。
這三名綁匪的戰力比較強悍,其中一名綁匪的作戰方式接近武修,搏擊能力出眾,另外兩名綁匪接近旅修,行動能力出色。
埋伏在樓道裡湯圓做好了準備,帶人攔住了三名綁匪。
如果這個時候,湯圓用出一招數墨尋行,李伴峰會讓申敬業把她調離治安隊。
湯圓手下帶著十幾名隊員,在人數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湯圓如果還進行無差彆攻擊,那她確實不適合留在一線,
好在湯圓沒有做出荒唐的選擇,她衝著綁匪怒喝一聲:「身無寸鐵!」
這個技法很有迷惑性,綁匪以為用了同文共規之技,意思就是讓雙方徒手搏鬥。
但對於武修而言,手無寸鐵和徒手搏鬥是兩回事,他們隨便拿個木棍,
都能變成頂級武器。
但這三名綁匪判斷錯了,湯圓說的不是手無寸鐵,是身無寸鐵,
她用的不是同文共規,是一語成識。
成為文修之後,這兩樣技法,湯圓都用的非常熟練,
在技法的作用下,「武修綁匪」和一名「旅修綁匪」的腰帶紛紛脫落,
因為他們的腰帶扣是鐵的。
腰帶掉了,褲子鬆垮了下來,嚴重影響了他們的行動,交手片刻,兩名綁匪當場落網。
剩下一名「旅修綁匪」穿的運動褲,沒係褲腰帶,他衝進了樓梯,短暫的戰鬥過後,被窩窩頭生擒了。
從戰鬥開始到結束,前後用了三分多鐘。
燈泡還在埋怨中二:「我就說你不用跟著瞎操心,七爺來了,不可能有人逃得出來。」
「有備無患,咱們不能拖了後腿。」
李伴峰站在窗邊,靜靜看著眾人的行動。
如果被綁架的不是管正陽,就算李七不來,治安隊也能迅速完成任務。
他們成長了,這不僅來自李伴峰提供的幫助,也來自於申敬業做出的改變,尤其是在職務和調和劑之間的改變。
可即便他們做的如此出色,依然還有人不滿意,管正陽就十分不滿意,
因為他丟了一隻耳朵。
這小子挺硬,耐得住疼,簡單處理傷口之後,他沒有立刻去醫院,而是衝著申敬業破口大罵:「你們什麼態度?你們什麼作風?你們什麼工作能力?你們就這麼保證人質安全麼?如果不是我一直保持冷靜和克製,我還能站在這跟你們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