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驍婉坐在床上,臉色陰沉的看著洪瑩:「你個殺才,每次都是你闖禍,連累我遭殃,就該一頓板子打死你!」
洪瑩低頭不語,九姑娘連聲歎氣。
趙驍婉通過葫蘆村,從七秋城來到了越州,這一步進行的非常順利。
到了暗星局,潛入李伴峰的辦公室,找到了隨身居的鑰匙,這一步進行的比較順利,但中途沒能躲過一部分監控。
沒躲過監控,倒也沒關係,李伴峰是暗星局的一把手,這點事情肯定能處置。
當時李伴峰還在內州普升,趙驍婉聯絡不上他,就想回家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事情就壞在這一步上了。
趙驍婉打開房門,剛到門口,洪瑩就衝著她喊:「七郎出事了!」
與此同時,九姑娘衝著趙驍婉喊:「千萬彆進來!」
洪瑩急著把事情說清楚,上前把趙驍婉拽進了屋子。
等大門當一聲關上了,九姑娘傻眼了:「完了,出不去了。」
起初,趙驍婉還沒當回事,跟老爺子好好商量,讓他變通一下,肯定能出去。
哪成想老爺子陷入了昏睡,根本沒法商量。
「你知道出不去,還非得把我拖進來,打死你都不多!」趙驍婉搶起板子,
暴打了洪瑩一頓。
洪瑩咬著牙,辯解道:「我當時是真的著急!」
「你著急有什麼用?現在倒好,咱們全都困在這了!’
趙驍婉更著急,急得火燒火燎,她知道人氣反噬的後果,要是不能晉升,相公肯定沒有活路。
可現在李伴峰連家都回不去,哪有可能晉升?
這已然陷入了絕境,趙驍婉急紅了眼晴,也想不出李伴峰還有什麼求生的手段。
鐘擺在無邊城看到過一些事情,她原本也是個聰明女子,前因後果想在一起,她有了些推斷,看著趙驍婉這麼著急,她想提醒一句:「其實咱家老爺在外邊·———」
話沒說完,五房姑娘招呼了一聲:「夫人,快來看。」
趙驍婉以為李伴峰回來了,撒腳如飛跑去了五房,卻見五房呈現出了外邊的景致。
有不少人進了李伴峰的辦公室,正在仔細檢查。
趙驍婉沒能躲開監控設施,陳長瑞得知有人入侵,組織了一場排查。
洪瑩問道:「驍婉,你之前可把鑰匙藏好了?」
趙驍婉道:「我沒藏,就放在明麵上。」
洪瑩急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九姑娘倒是不急,她覺得趙驍婉這事做的沒毛病:「要是一把刀子,沒藏住就有麻煩,要是一把鑰匙,沒藏住反倒沒事。
果真,陳長瑞在顯示器下邊看到了這把鑰匙,但並沒有留意。
簡單檢查過後,陳長瑞帶人走了,趙驍婉鬆了口氣,可這顆心依舊懸著。
鐘擺又想開口,老茶壺突然喊了一聲:「羅姑娘,我這兩天學西洋畫,不懂得怎麼構圖,你能不能教教我?」
趙驍婉沉著臉道:「你還有心思畫畫?」
老茶壺乾笑一聲:「就是想找個解悶的事情做做。」
鐘擺跟著老茶壺去了十房。
老茶壺鋪開畫紙,壓低聲音道:「有些事情,說明白了沒什麼好處,說不明白壞處就大了,所以最好彆說。」
鐘擺一看老茶壺也推測出了內情,索性把話挑明:「我看夫人那麼著急,實在有些不忍心。」
老茶壺倒了些茶水,調了調顏料:「你說出來,她就不急了麼?你沒說中,
老七豈不是被冤枉了?
就算你說中了,老七不想這麼說,豈不是讓你壞了事情?你把這事兒說出來,能有好處麼?」
鐘擺有些害怕:「等夫人知道了,會不會算我個瞞情不報?」
茶壺歎道:「就算瞞情不報,又能怎樣?老七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他媳婦兒還有消不了的氣麼?」
鐘擺微微點頭:「你說得對,也不知道七爺現在在哪,隻盼著他沒事兒就好。」
李伴峰正在七秋城,和手套一起開實驗室的大門。
在實驗室門口等了兩天,手套試著開了兩天門。
盜修有打開暗維空間的能力,何家慶特彆擅長這個,但這不是手套擅長的,
況且這暗維空間還加了好兒重鎖。
到了第二天晚上,手套依舊沒能成功,羅正南打來了電話,提醒了李伴峰一句:「夫人會不會已經回家了?」
有這個可能麼?
要是娘子真回家了,她是不是應該事先告訴羅正南?
還真不一定,因為娘子未必信任羅正南。
嘩啦~
門鎖響動!
一家人看向了房門。
洪瑩盼著是七郎。
九姑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擔心小火車已經易主了。
紅蓮靜靜看著,她覺得李伴峰沒可能回來,
趙驍婉直接衝向了門口。
她認得這開門的聲音,她自己也開過隨身居的門,同樣是用鑰匙開鎖,相公的聲音不一樣,速度和力道,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李伴峰推開房門,趙驍婉輕輕撫摸著李伴峰的臉頰,彼此相望多時,懸著的心終於都放下了。
「你這瘋漢,亂跑什麼,卻把小奴嚇壞了!」趙驍婉埋怨幾句,鑽進了李伴峰懷裡。
李伴峰笑道:「怕什麼,我平時不也到處跑麼?」
「這次能一樣麼?他們說你收了過多人氣,眼看沒命了,卻又不知道你去了什麼地方。」
說話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李伴峰。
現在所有人心裡都有一個疑慮,李伴峰是怎麼回來的?
趙驍婉問道:「相公啊,你是怎麼把人氣耗散出去的?」
洪瑩、九姑娘和紅蓮全都小心看著,住在各房的魂靈也都仔細聽著。
鐘擺覺得頭暈,躲去了三房,夢德也暈,跟著一塊去了。
老茶壺歎口氣道:「年紀大了,看不得這個。”
李伴峰神色如常道:「我在外邊還有一個宅子,那宅子在——
「相公,」趙驍婉溫柔的打斷了李伴峰,「你說外邊有個宅子,其實就是有個住的地方,是吧?」
李伴峰點點頭:「是,確實是個住的地方。”
洪瑩道:「七郎,你找個住的地方,就把人氣耗散出去了?」
李伴峰搖頭道:「那肯定不是,能把人氣耗散出去,是因為我晉升了。」
趙驍婉笑道:「晉升了是好事,相公開了那麼多生意,隻要把人氣耗散出去了,就是好事。」
洪瑩道:「七郎,你晉升的是哪門生意?」
九兒瞪了洪瑩一眼,洪瑩也不知道是糊塗還是好奇,非要問個水落石出。
紅蓮隻是看著不說話。
李伴峰神色平靜的說道:「是宅修。」
隨身居裡一片安靜,九兒已經感知到了陣陣殺氣。
李伴峰繼續說道:「我在外邊有個宅子,還認了個宅靈。」
這下洪瑩也不敢問了,趨吉避凶帶來的寒意,提示她千萬彆多嘴。
趙驍婉控製著聲調問了一句:「那宅靈是相公的好兄弟吧?」
「兄弟是做不成了,」李伴峰搖搖頭,「那宅靈是女的。」
紅蓮轉身去了二房:「我年紀大了,看不得這個。」
洪瑩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手套勸了一句:「當家婆,當家的當時沒路走了,這事兒可怨不得他。」
唐刀作證:「手套說的沒錯,當時情況危急,而且主公在外邊找的宅靈,長得還特彆好看!」
放映機道:「我還留著照片———”
手套錘了唐刀一拳,回身摁住了放映機。
九姑娘輕聲說道:「趙將軍,老七回來是好事,沒有比這更好的事,夫妻兩個什麼都能說的開,不要讓彆人看了笑話。」
說話間,九姑娘看向了二房,她知道紅蓮就在門後聽著。
「是好事!」趙驍婉笑了一聲,「相公啊,以後在家裡的時候,不準提起外邊那個。」
李伴峰點頭道:「好,不提。”
兩人在床上默坐片刻,娘子抽泣了一聲:「你且說她有什麼好?」
李伴峰道:「不是不準提起她麼?」
娘子又抽泣一聲:「你就說她有什麼好?」
「非要說的話—————」李伴峰想了許久,「她針線活做的不錯。」”
娘子拿來針線,給李伴峰縫衣服:「針線活有什麼了不起,我做的不如她麼?就是這個身子不濟,要是用那個身子,我的針線活做的肯定比她好!」
李伴峰在房間裡看了一圈:「娘子,唱機身子呢?」
趙驍婉怒道:「用得著你管!這麼水靈的身子都留不住你,還問什麼唱機身子?」
「娘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
「不準說!」娘子怒道,「不是不讓你在家提起她麼?」
李伴峰不作聲,且默默看著娘子做針線。
娘子忍不住又問:「除了針線活,她還有什麼做得好?」
李伴峰道:「她挺能打的。」
娘子抬起頭道:「比我還能打麼?」
「這不好說,她是一等兵刃,在內州裡,算是最能打的!」
「一等兵刃?」娘子看了看李伴峰,「兵刃也能做宅靈麼?」
李伴峰想了想,著娘子的手道:「寶貝娘子,這種事情都是我問你的,彆的兵刃我不知道,這件兵刃確實能做宅靈。」
「這件兵刃叫什麼?」
「她叫江玲兒。」
「江玲兒,一等兵刃,江玲——」趙驍婉重複了幾遍,忽然笑了,「相公啊,你是怕我生氣,故意騙我是不是?」
李伴峰搖頭道:「沒騙你,她真叫江玲兒。」
「噠噠噠*!」
趙驍婉突然學了聲鑼鼓家夥。
屋子裡的人,包括李伴峰,全都緊張了起來。
娘子很喜歡鑼鼓家夥的聲音,但那是在唱機的形態之下,她在傀儡身子上的時候,從未有這種反常的舉動。
「相公,你是怎麼遇到這件一等兵刃的?」
李伴峰如實回答:「在無邊城,有個叫豹應君的人想用這件一等兵刃算計我,我搶先下手把他給殺了,意外之下,把這件兵刃認作了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