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這個人多惡心!還有他辦不出來的事情麼?我想把這事告訴你,可苦婆婆不讓我說,還說要是我說了,就打折我的腿!
我真不知道苦婆婆為什麼一直護著何家慶,我雖說被她打怕了,可你今天都來找我了,我肯定得告訴你,周圍幾個地界的地頭神都被何家慶嚇怕了,他們都想投奔你·」
李伴峰捂住了楚二的嘴唇,在被窩裡緊緊抱住了楚二。
牽絲耳環剛剛告訴他,附近有動靜,不是尋常人的動靜。
楚二呼吸困難,鳴鳴叫了兩聲。
等李伴峰鬆開手,楚二喘息了很久。
聽到叫聲和喘息聲,那人離開了,牽絲耳環隻能聽出極其細微的動靜。
這個人的層次很高,換做以前,牽絲耳環不可能感知的到,得了笑老鉗一隻手,牽絲耳環的實力有了質的變化。
等那人走遠了,李伴峰叮囑楚二:「這件事不要告訴彆人,這段時間讓你爸多陪在你身邊,如果覺得狀況不對,就立刻打電話給我。」
看到李伴峰如此關心她,楚二心裡甜的要命,在被窩裡抱了好久,才肯讓李伴峰離去。
走在路上,李伴峰一直在想這事,這些地頭神到底是誰殺的,楚二和臉不大說的完全是兩回事。
找個相對近一點的人問問。
李伴峰找到了顧無顏,這件事出在他地界附近,他的消息會更可靠一些。
顧無顏一見了李伴峰,趕緊施禮道:「七爺,你可算來了。」
李伴峰一:「你這是在等我來?」
顧無顏點頭道:「七爺,不光我在等你來,周圍這幾個老弟兄都等你來,他們願意投靠你,
我顧無顏當初不懂事,我特麼瞎了眼,我還懷疑過七爺,還差一點進了手足盟,而今我終於看明白了,何家慶這鳥人真不是東西,他就說開個會,十二個地頭神死在了他手上!」
顧無顏的說法和楚二一致,可李伴峰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十二個地頭神,
打不過一個何家慶?」
「七爺,何家慶修為高,相當的高,他應該到了雲上之上,而且這十二個地頭神都沒防備,他們都受了楚腰纖的邀請,去何家慶地界上開會,誰知道他能下這麼狠的手?
關鍵是苦婆子還出手了,有她幫襯,這幾個地頭神哪能是對手?等於伸著脖子讓他殺!」
李伴峰很是驚訝。
「苦婆婆幫著何家慶殺地頭神?老顧,這話可不能亂說!」
顧無顏抱拳道:「七爺,我要是胡說八道,您怎麼處置我都行!何家慶在莊佳瀚的地界上挖契書的時候,苦婆子就在旁邊站著,有人親眼得見!」
顧無顏是個直性子,這件事上,他應該不會撒謊。
可苦婆婆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無顏道:「我們現在都等個交代,看看貨郎到底怎麼處置這事兒!」
李伴峰想了想道:「這事兒好像沒犯了貨郎的規矩,楚腰纖不還活著麼?」
顧無顏有點生氣,他咬咬牙道:「是,沒錯,七爺說得對,這些地頭神沒死在自己地界上,這事不犯貨郎的規矩,
可沒死在自己地界上,貨郎就不管麼?那以後這事兒好辦了,我出去把地頭神騙到我自己地界上,我挨個殺!
就算我沒這個本事,雲上之上的大能肯定有這個本事吧?苦婆子肯定有這個本事吧?這麼殺下去,地頭神永遠不敢離開自己地界,出門就得掉了腦袋!
十二個地頭神就這麼沒了,地界都歸了何家慶了,沒人管麼?貨郎要是這麼辦事,以後可沒人服他!」
顧無顏很激動,說話的時候眼睛通紅。
李伴峰道:「你先冷靜,這事兒我得查個明白。」
「您找誰查去?您還信不過我?’
李伴峰道:「我得問問當事人去,楚腰纖不還活著麼?」
顧無顏搖頭道:「七爺,您可不能去找楚腰纖,楚腰纖是何家慶在被窩裡錘煉出來的,什麼都聽何家慶的,何家慶沒了人味了,她也一個德行,
這次十二個地頭神,都是這個騷娘們給引去的,您要是去找她,怕也是凶多吉少!」
楚腰纖正在睡覺,忽然覺得被窩裡灌進來一陣冷風。
睜開眼晴一看,李伴峰正掀她被窩。
楚腰纖一驚:「七爺,你這是做什麼?」
「何家慶哪去了?」
「他不在這。」
李伴峰問道:「那天到底怎麼回事?十二個地頭神是誰殺的?」
楚腰纖含著眼淚道:「何家慶殺的。」
「他怎麼殺的?就靠他自己麼?」
楚腰纖點點頭:「就靠他自己,有盜修技還有苦修技,他沒殺我,是說和我有情義,讓我以後乖乖聽他的話,就能留我一命————..”
何家慶會苦修技?
他是入了苦修的道門,還是從苦婆婆那偷得技法?
以苦婆婆的修為,何家慶想偷到技法,怕是沒那麼容易。
可楚腰纖一字一句,每個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也由不得李伴峰不信。
坐在逍遙塢裡,李伴峰感覺一陣頭疼,四個人四個說法,除了臉不大那個不著邊際的說法,其餘人的說法都是何家慶做的,兩個人的說法牽連到了苦婆婆。
這件事會不會引起苦婆婆和貨郎的一場惡戰?
很有可能!
李伴峰總覺得這裡有一場陰謀,很大的陰謀,但他找不出解決問題的頭緒。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收到了楚少強的消息:「新地的地頭神都坐不住了,他們不光不服何家慶,現在連貨郎都不服,他們就服你,王爺,現在就是最好時機,把他們都收了,以後他們都對你忠心耿耿。」
最好時機?
有那麼好麼?
李伴峰打了個寒顫,危險貌似已經很近了。
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李伴峰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動。
到了下午,臉不大找過來了。
「老七,我看報紙上怎麼沒動靜?」
「什麼動靜?」
臉不大咂咂嘴唇道:「你不是有報社麼?單成軍殺了十二個地頭神,這麼大的消息,你怎麼不散出去?」
李伴峰笑了:「大哥,恕我直言,這事兒我去查了,諸多消息之中,就你說的最不靠譜,我哪能把這消息散出去?」
臉不大急得直腳:「你查什麼呀?就當這事兒是單成軍做的不就完了麼?」
李伴峰聽不明白了:「什麼就當是他做的?」
臉不大更著急了:「不然還能怎麼辦?難道當是何家慶和苦婆子做的?一兩個地頭神倒也無妨,這整整十二個呀,貨郎必須得給個交代,這不逼著貨郎和苦婆子翻臉麼?
苦婆子這麼多年一直和貨郎不對付,兩人真打起來,就得拚到你死我活,到時候內州趁虛而入,吃虧的不還是普羅州麼?」
李伴峰也想到了這一層:「可不想讓他們打起來,就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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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什麼相啊!」臉不大連連搖頭,「就把這事扣在單成軍頭上,就說是聖人讓他做的,單成軍是王八蛋,聖人是老王八蛋,把這倆王八蛋栓在一塊,放在黑鍋裡煮著,不正合適麼?」
原來臉不大是這麼想的。
李伴峰搖頭道:「不是這麼簡單,想賴在單成軍身上,得有證據,想找到證據,還是得把事情查清楚。」
臉不大擺擺手道:「不要查了,就硬賴,證據咱們哥倆一塊想辦法,總能想出點蛛絲馬跡!」
李伴峰道:「想找蛛絲馬跡,起碼得知道事情是誰做的!」
臉不大歎口氣道:「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事情是舒萬卷做的,朝歌吩咐他做的。」
李伴峰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臉不大道:「我在朝歌有內線,這事我已經查明白了,這是喬毅親自下的命令。」
李伴峰一拍大腿:「這不就合情合理了,何家慶偷了契書,等於挖了朝歌的牆角,地頭神投靠何家慶,等於背叛了朝歌,
朝歌派舒萬卷來殺了地頭神,栽贓給何家慶,兩全其美,把這事兒說出去,
不就全都解釋清楚了,了麼?」
說話間,李伴峰又打了個寒顫。
臉不大笑了一聲:「趨吉避凶,知道凶險了吧?這可不是兩全其美,這背後好事兒多了,可那不是咱們的好事兒,
這事兒不能說出去!一旦說出去了,所有事情都會指在一個人身上。」
「指在了誰身上?」李伴峰還是沒想明白。
臉不大道:「你和何家慶手裡都有契書,為什麼何家慶被栽贓了,你一點事都沒有?
十二個地頭神死了,何家慶被栽贓之後,誰受益最大?不就是你麼?
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有多少人想投奔你,有多少人連貨郎都不服了,就服你!
一旦把真相抖落出去,你讓彆人怎麼想?你是大商國的平遠親王,這不就成了你指使舒萬卷殺了十二個地頭神,又栽贓給何家慶麼?
到時候你就成了普羅州最大的惡人!你能怎麼辦?」
李伴峰半響無語,身上的寒一個接著一個。
臉不大長歎一口氣:「你把喬毅想簡單了,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他這手棋叫啞巴虧,不管誰吃下去了,都是百口莫辯如果真相抖落出來,你把這啞巴虧吃了,到時候你就剩兩條路,要麼在普羅州死無葬身之地,要麼帶上你立起來的皇帝,死心塌地投奔大商國,
這一次,喬毅做的天衣無縫,如果成功嫁禍何家慶和苦婆子,苦婆子吃了啞巴虧,普羅州內鬥,他趁機出兵,這事兒是他大賺如果嫁禍不成功,最後查明真相,你吃了啞巴虧,被迫投奔內州,也是大賺你硬著骨頭不去內州,最後死在了普羅州內鬥,對他來說還是大賺,
苦婆子這事兒做的還行,她肯定知道真相,但是沒有說出去,這證明她想護住你,
可貨郎這邊得有個交代,否則事情一直耗下去,貨郎吃了啞巴虧,地頭神紛紛造反,喬毅還是大賺!
他怎麼都是賺,這事兒沒法破局。」
李伴峰沉默許久道:「真就沒辦法破局?」
臉不大看著李伴峰道:「你知道油修最擅長的事情是什麼嗎?」
李伴峰想想道:「滑。」
臉不大連連點頭道:「兄弟,你可算想明白了,這事兒破不了局,咱就把它滑過去!這事兒的關鍵,就是讓貨郎給個交代,交代在單成軍身上,這啞巴虧送到嘴邊,咱們不吃,把他滑過去,送給聖人那王八蛋,不就完了麼?」
李伴峰活動了一下肩頸,身上的陣陣惡寒消失了。
PS:可現在的問題是,單成軍也不可能認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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