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李伴峰起身要走。
崔提克上前攔住了他:「是這樣的,我通過一個偶然的渠道,弄到了一些藥粉,我想通過這些藥粉,來增強刀勞鬼的戰力。」
「哪個道門的藥粉?」
「武修的。」
李伴峰點頭道:「這還有點實話的樣子。」
崔提克拉住李伴峰道:「我們之間的友誼,一直都非常的純粹,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你從哪拿到的藥粉?」
崔提克道:「我從豪門和貴族手上買了些存貨———”
「你多保重。」李伴峰起身又要走。
崔提克攔住李伴峰道:「是從張萬隆那裡買的,他跟我說是武修的藥粉,我一點都沒有懷疑。」
「你買了多少?」
崔提克想想道:「單純從劑量上看,可以理解成一次超大批次的采購,具體的單位,應該用麻袋來算。」
李伴峰錯愣許久道:「你用麻袋買藥粉?用什麼買的?」
崔提克沉默許久道:「用錢。」
「你繼續保重。」
「朋友!」崔提克緊緊抓著李伴峰,「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再說了,我答應過張萬隆,不能把細節說出去。」
其實他也不用說了,剩下的細節,李伴峰都掌握了,崔提克用植物病毒換取的藥粉。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張萬隆的藥粉,為什麼讓刀鬼嶺變成了這樣?
崔提克給李伴峰衝了一杯茶:「原諒我隻能用這麼劣質的茶葉來招待你,你也看到了我當前的處境,
說實話,我很懊惱,我懷疑張萬隆騙了我,他給我的根本就不是武修藥粉,
我把這些藥粉擦在刀勞鬼身上,刀勞鬼的戰鬥力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變強了,
可我沒想到這些藥粉沒有被完全吸收,一部分刀勞鬼把藥粉搜集起來,趁著拜祭神靈的時候,把藥粉抹在了萬晉賢身上,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我至今還理解不了,或許他們是對萬晉賢太尊敬了,想把最寶貴的東西進獻給他,
但這個結果是災難性的,萬晉賢出現了變異,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方式突破了我的給予他的病灶,他能動,還能打,他帶領一群刀勞鬼正在與我戰鬥,而且還占據了一定程度的上風。」
李伴峰斜眼看著崔提克:「又沒說實話吧?以你今日的修為,萬普賢怎麼可能在你這裡占據上風?」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實情況不是這樣,他是真正的刀勞鬼,他的思維模式和刀勞鬼完全一致,相比於我這個模仿者,他的優勢要大得多,這就造成追隨他的人,數量要超過我,
這不隻是現狀,還是一個趨勢,追隨他的人會越來越多,朋友,你應該明白越來越多的概念。」
李伴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崔提克用了張萬隆不倫不類的「武修」藥粉,導致了萬普賢發生了預料之外的變異,也導致了刀鬼嶺當前的混亂,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如果萬晉賢打贏了這場戰爭,刀勞鬼就要失控了。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現在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是殺了方普賢。」
崔提克滿臉期待的看著李伴峰:「這不是我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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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伴峰回望著崔提克:「你看著我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幫你做這種事?」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這是整個普羅州的困境,你知道刀勞鬼失控的後果是什麼。」
李伴峰淡然一笑:「這話你和貨郎說去。」
崔提克急了:「你真想讓貨郎來解決這件事情麼?這是你的真實想法麼?讓我們共同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付諸東流麼?”
李伴峰走到了山洞門口,回頭看著崔提克道:「換個表述。」
崔提克認真說道:「幫我一把,我會報答你的。」
這個表述,讓李伴峰多少滿意了一些。
李伴峰拿出了一份契據:「我幫你做了萬普賢,你以後要幫我做一件事,具體是什麼事情,我到時候會通知你,但你無權拒絕。」
「這太荒唐了,」崔提克搖頭道,「如果你真心想要完成一場交易,就必須要對交易條件做出最基本的限製,這是最起碼的誠意!”
李伴峰搖頭道:「我沒誠意,這樣的條件你接受麼?」
「這太過分了,」崔提克歎口氣道,「我接受。」
李伴峰拿出了契紙,寫了契書。
崔提克畫了地圖,製定了戰術。
「萬晉賢大部分時間住在聖賢峰上的神廟裡,在他身邊有三百多名刀勞鬼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我可以混在刀勞鬼之中,利用病灶放倒這三百名守衛,給你創造一擊必殺的機會。」
李伴峰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崔提克:「如果你有辦法放倒這些守衛,為什麼不直接放倒萬晉賢?在對方失去人數優勢的情況下,你沒有怕他的道理。」
崔提克道:「這正是我要說的,萬普賢的身上發生了很多變化,因為他本身是非常出色的病修,我很難用病修的方法在短期內擊敗他如果換一些簡單粗暴的手段,也很困難,比如說我砍掉了他的頭,他不會立刻死去,這一方麵是因為他擁有了刀勞鬼強悍的體魄,而他掉落的腦袋,會變成某種液態混合物,然後重新被他吸收到身體裡。」
李伴峰這回明白了:「你說的液態混合物,就是膿汁吧?」
崔提克思索一會道:「不是太準確,還有其他的複雜成分在裡邊,包括他的大量腦組織。」
李伴峰對這些複雜成分倒不是太關心,他關心的是對手的身份:「這到底是萬晉賢還是綠花子?」
崔提克很真誠的回答道:「這是方普賢,我把祖師爺保護的很好,暫時沒有落在他的手上,
但問題是祖師爺兼修了武修,導致他身體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所以我懷疑武修和病修之間存在某種聯係,
張萬隆的武修藥粉有很大的問題,但這種聯係,是真實存在的。”
李伴峰驚駭的看著崔提克。
他現在明白了刀勞鬼的體魄為什麼變得如此強悍,也明白了為什麼刀勞鬼的範圍在不斷擴大。
「你不光在研究刀勞鬼,也不光在研究病修,你還在研究不同道門結合之後的變化?」李伴峰認真的問崔提克,「消滅全人類的目標,是不是離你越來越近了?」
崔提克醞釀了一下措辭:「其實我覺得,這始終都是我們共同努力———”
「彆再說這種話,」李伴峰打斷了崔提克,「改變總要有代價,這就是本錢對麼?」
崔提克這次確實沒聽懂:「你們的語言有些複雜,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隱喻?」
「沒有隱喻,都是表麵上的意思,」李伴峰深切感受到了抉擇的艱難,「這個本錢,有點太大了。」
崔提克多少明白了李伴峰的意思:「你可以限製我,我們之間有契書,而且不止你一個人能限製我,還有貨郎不是麼?
朋友,我們應該往好處想一想,我是個有理智的人,我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可萬晉賢不是那樣的人,選擇我,總比選擇他要好得多。」
李伴峰回憶了一下和萬普賢的種種過往:「我對他也不是很熟,你能不能說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我最好的謀士,有他在的時候,無論做什麼事情,我心裡都很踏實,
如果沒有他,我們也拿不到這塊地界。」何家慶在一片戈壁之中,挖出了一片契書。
大頭問:「這就是陸東良留給自己的契書?」
何家慶點點頭:「陸東良不想去內州,儘管他和內州人來往密切,但他想走的道路還是強取位格,直接晉升雲上,
這也是他急著要紅蓮的原因,他想要品相一流的丹藥,幫他完成普升,當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紅蓮上的時候,萬晉賢把握住了機會,唆使陸東俊要了他的命。」
何家慶拿著契書,看向了遠處:「其實陸東良對陸東俊不錯,翻過那座山,
還有一片新地,這是陸東良給陸東俊準備的,今天要是運氣好,估計還能找到一份契書。」
大頭想了想之前看到的舊報紙:「報紙上說,陸家和楚家為了共同開辟一塊方圓十裡的新地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我沒想到陸東良手上居然就有整塊的新地,而且還不止一塊。」
何家慶笑了:「報紙上說,楚少強死在了那場開荒裡,我後來去調查,以為楚少強死在了關防廳手上,
可等楚少強真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真相這種東西,對這個世界來說都太奢侈了!」
他把契書交到了大頭手上:「陸東良和陸東俊的地界,加上下落不明背無雙,三塊地界連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地盤這裡沒有太好的資源,畢竟這裡隻是備選方案,比之前選取的地界差了很多,
但這裡足夠隱蔽,也算難能可貴的優勢,周圍還有幾個地頭神,要麼老邁不堪,要麼戰力不足,稍加謀劃,咱們都能把契書收到囊中,後續的事情,無非就是尋找合適的開荒人。」
大頭不想壞了何家慶的興致,但有些事他必須實話實說:「這些契書,都隻有一半。」
何家慶從容笑道:「剩下的一半,我去拿,我知道朝歌這次做足了防備,但我還是要把契書拿回來,放心吧,我讓你做地頭神,絕不會讓你受內州的擺布。」
大頭點點頭,割破了手掌,撒了血,接管了陸東良的新地。
何家慶環顧四周,麵帶笑容道:「或許有那麼點曲折,但隻要不死心,咱們就接著往前走。」
PS:武修和病修之間有感應,宅修和旅修之間能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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