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姑娘此言,未免托大了些?”對於溫疏所言,曹芹並不能信,縱然她爹是丞相,她也不過隻是個無官無職的閨中女兒罷了。
“明年春闈,若是聖上開了女子登科之先例,曹姑娘自然見分曉。”溫疏沒有打包票,曹芹不信任她,即便她說得再懇切,仍舊難以取信於人。何不,讓事實說話。
曹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轉而倒了兩杯桃花釀,向溫疏敬酒道“那就借溫姑娘的吉言了。”
“自然。”溫疏一飲而儘,不過今日來,她還有另一事請教,“今日前來,還有一事。”
“但說無妨。”曹芹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問什麼,麵上全無好奇之色。
溫疏從袖中掏出了兩個罐子,分彆在桌子上倒出了其中的東西。“這一罐是李家商鋪的細鹽,這一罐是曹家商鋪的粗鹽,按理來說,這無論粗鹽還是細鹽,應當隻有李家才能賣。為何曹家也有?”
曹芹指尖輕沾了些茶水,點在了粗鹽上,入口嘗了嘗,而後對著溫疏道“鹽價之貴,哪怕是揚州百姓也買不起。這粗鹽雖做工上差了一些,但價格實惠,利民之事,當然可做。”
“曹家是上報了揚州知府,又層層上報至了京城。管家把控私鹽,卻也是給了粗鹽一些市場。莫不過做些平民生意,自然不礙事。”曹芹又補充道,“隻是這鹽的差價,可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
溫疏剛想要追問差價一事,曹芹已經打斷了她的話“鹽務之事,溫姑娘應當於李家入手,而非我曹家。”
按照前世的記憶,曹家卻是於私鹽一案無關,如今溫疏也隻是趁機多了解些消息,打探打探罷了。
“本屆的花神,已定好了。”曹芹說了一句。
溫疏望著台上看去,那坐在船首,頭戴花環的女子,正是李妍。“莫非是早就內定好的?”
“李家可是出了兩百兩的黃金呢!”曹芹起身,她該說的都說完了。
“寧王世子遇刺,與我曹家並無乾係。若有人非要扯著曹家水運生事,還請溫姑娘多多說些好話。”明白人之間說話,用不著你來我往地猜忌,說得通透,才更有效率。
“好。”溫疏回了一聲,她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花神甄選結束,圍繞在一旁的人群也逐漸散去。誰得了花神的名頭,誰就能成為揚州城內最炙手可熱的待嫁女兒。李妍入了花神冊,捧著花神的牌匾在溫疏麵前炫耀“若是溫姑娘今日也去,怕是也能得個好彩頭呢!”
溫疏笑道“便是我去,也定然是比不過李姑娘的好顏色。”
“哪裡哪裡。”嘴上這麼說,李妍眼底卻滿是傲然,她今日可是勢在必得!
人群中,不時有男子朝著李妍的方向看來,更有大膽一些的書生竟然直奔到李妍身邊,向她傾訴情誼“李姑娘,可否共飲一杯?”
李妍隻瞥了他一眼,隨即身後的侍女便上來趕人“憑你是誰,也敢與我家姑娘搭話!還不快滾!”
書生羞紅了臉,甩了袖子,轉身走了。
溫疏道“得了花神的名頭,竟是招來了一些蒼蠅。”
那書生樣貌平平,看衣飾更是普普通通,這正是在花神節的時候,如此普通的男子才會大著膽子示好,全然不顧自己是否配得上,或者對方是否對他有意。
難得溫疏為她說了句話,李妍回道“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什麼家世,也敢與我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