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人多眼雜,相爺不好多留,半個時辰後,吾親送相爺出宮。”顧珩叮囑完了這句話,獨自退出了外院,將外頭那一扇木門鎖好,自回了書房。
這院裡,僅剩下了溫疏與溫文清兩個人,溫疏這才說道“爹,你這些日子可見過陛下?”
“未曾。”溫文清搖了搖頭,“如今已是太後上朝了。”
“那咱們今日就去見陛下。”溫疏左右回望了一眼,隨即拉著溫文清往外院的牆邊走去。
學了兩聲貓叫,對麵扔了一個繩梯過來。
“爹,你先。”他們隻有半個時辰的來回。
“好。”溫文清年紀雖大,但到底保養的好,身形矯健,雙手攀爬而上,幾步就上了牆頭。
翻過牆去,溫疏緊隨其後。
陸輕舟遞給了他們兩套寬大些的太監服,直接套在了衣裳外頭。“跟我來。”
三人在陸輕舟的帶領下,順著一處草木荊棘的小道摸索進了勤政殿。夜色深沉,看守在勤政殿前的皇家侍衛正四下巡邏,圍著勤政殿一圈圈的視察著。
“這怎麼進去?”溫疏躲在牆角,指著那兩隊來來回回的人馬倍感無奈。
但其實,對於溫疏與陸輕舟而言,都好說,畢竟還會些武功。但溫文清一個文臣,實在是難。
兩人轉頭,齊齊看向了溫文清。
第一次穿著太監服,溫文清本就彆扭,此刻被他們盯著,也是不舒坦。他朝著陸輕舟的方向說道“你去引開人,我們尋個機會進去。”
陸輕舟木然,這不就是犧牲他一個,造福大家嗎?
可沒辦法,誰讓對方是溫疏的親爹呢!
“好。”陸輕舟一口答應下來。
等到下一波巡邏的衛兵走過來時,陸輕舟趁機一個閃身從衛兵麵前匆匆而過。
“快追!有人!”驚弓之鳥下,衛兵們急急追了出去。
“走。”溫疏連忙拉著溫文清,藏在夜色中追了進去。
勤政殿內,昏暗一片,原本敞亮的大殿,如今隻點了幾盞小燈,寂靜無聲。
溫文清來過勤政殿無數次,他最是知道怎麼走,帶著溫疏,二人加快了腳步,進了內殿。
“陛下!”看到床上躺著的消瘦人影,溫文清連忙迎了上去,“陛下,你可是真的病了?”
皇帝癱軟在床上,他未曾想到還能看到溫文清!“你來了,你來了。”
說話間,竟是一灘清淚流了下來。
溫疏守在門口,留下空間,給他們二人說話。
“是皇後,皇後與太後聯手,給朕下毒啊!”皇帝緊緊拉著溫文清的手,他如今日日被皇後逼著喝藥,可那藥是毒藥啊,他每日隻覺得意識更加消沉,怕是沒得幾天清醒了。
溫文清怒斥“盧家竟敢如此!”
此言,直接點明了盧家的狼子野心。
“太後是朕的生母,她如何,如何能這般狠心?”皇帝想不明白,明明太後已經成了太後,為何連他這個親兒子都敢暗害呢?
溫疏道“太後並不想自己隻是太後。”
思及太後,溫疏想到她曾經已然是英姿颯爽的疆場女子,可入了宮,卻是在宮內爭鬥了半輩子,才護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長大,當上了太後。